第7章(1 / 2)

何谓一声不响地仔细听着,握着她的手,收一下,放一下,不肯松开。“书,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是让我陷得更深?”

潘书听了呆住了。他是真的听进去了,并且听懂了,还带着欣赏和退让。他所有的告白、示好、花在她身上的时间,都不如这一句话来得震撼。她转过去看着漆黑的海面,听潮水一浪一浪地拍打上来,心里是既伤感又欢喜。是的,就是这种感觉,她要的就是这个。有个小小的芽头在她心里拱开一条缝,想要伸展枝叶,长成一棵树。

这是个秘密。这个秘密暂时她还不想告诉别人,她要好好享受一下这种又酸又甜的滋味。她花了那么多年等待这一刻,还是让她等到了。想想都开心得要哭。

“何先生,我们去吃日本菜吧,这个时候过了饭点,应该有空位。”潘书故作淡淡地说,嘴角却向上掀起,拉都拉不下来。感谢老天这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几点疏星也淡淡地闪着微光。

何谓拉着她折往酒店,“何必吃日本菜,又贵又吃不饱。你别多心,我是帮你省钱。“

“那由你请我,下次吃川菜我再请你。”潘书咬着腮帮子说,生怕笑出声来。

“算盘真是精刮,不过既然你提到还有下一次,我请就我请。”何谓也无所谓地说。

两人在酒店二楼的日餐厅坐下,点了腌鲱鱼卵,刺身拼盘,一打生蚝,十只海胆,捏寿司拼盘,还有附带的味噌汤,两壶清酒。潘书笑眯眯地说:“这下要吃得你肉痛。”

何谓说:“不是说要吃龙虾,怎么不点?”

“吃了不够再说。”菜上来,潘书用筷子挑了一点芥末抹在一片三文鱼上,再对折挟起,沾上酱油送入嘴中,一口咬下,芥末的辣味直冲脑门,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拿起餐巾盖在眼睛上,等劲头过去才说:“芥末放多了。”话是这么说,筷子却不肯放下,吃一口,擦一下眼睛,嘴里还不肯闲着,“丑样都让你看了去,何先生心里一定在想:这个女人又馋又小气又贪婪,吃相又难看,白送都不要。”

何谓也被辣气冲得直眨眼睛,端起酒杯喝一口,说:“我心里怎么想的,一定不会告诉你。你要是晓得了,又要跳起来骂。”

潘书并没有回击,而是忽然笑了,边笑边咳,连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笑你。”

“那你笑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说来听听。”

“我笑我们说好不再逗嘴,但一开口就是机锋,真是习惯成自然了。”

何谓替她倒上酒,“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潘书哼一声,像是要说什么,终是没说。心里想,原来摘了有色眼镜,看人就是不一样。

吃完饭,何谓付了账,把潘书送回客房,潘书在门口问:“你也住这家酒店?”

何谓点头,“你家酒店不是我帮你订的吗?我和这里的经理认识,可以拿五折的房价。等以后你们公司的酒店造好了,你给我几折?”

“三折够交情了吧?”

“我还以为会免单。”

潘书“切”一声,“又不是我开的。再见,何先生。”又问:“你会在这里住多久?”

何谓笑,“已经开始要我交待去向了?”

“走走走。”潘书把他轰走,“我明天还要去区招商局,办项目公司的事。最怕和他们打交道,官腔打得好听,就是不办事。”

“还有你拿不下的人?”何谓说。

潘书白他一眼,“我以为你会说你会帮忙。”

“想得到好。”何谓拿出钥匙牌,插进潘书隔壁房间的门,“明天一起吃早餐?”

潘书妩媚地冲他一笑,推开门进去了。

等洗漱过后,潘书打开电脑,看起白天下的电影来。看了不过半个小时,电话进来,潘书让电影暂停,拿起来电话。对面是陈总,潘书把这一天的工作进程讲一遍,又把明天要办的事通告给他。陈总听了很满意,夸了几句。潘书又问起华姨的病况,陈总说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