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同志。”

顾裴司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请你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

张玲脸色煞白，手指绞着衣角:“我，我没说什么……”

“是吗？”

顾裴司冷笑一声:“那我来替你说。”

“你说我爱人粗鄙无知，说我婚姻不幸，是不是？”

车间内瞬间里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张玲急促的呼吸声。

“我……”

“你还说，我爱人嫉妒你穿的衣服，污蔑你来钱不正？”

张玲脸色煞白，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顾主任误会了……我就是随口一提……”

她眼中迅速泛起水雾，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

“要是说错什么，我给您道歉……”

张玲此时慌得很，她完全没想到顾裴司竟然来的这么快！

这流言还没等传出去呢，势还没造好，这怎么？！

“道歉？”

顾裴司冷笑一声：“你刚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

他转向小刘和四周下意识停下动作的厂工，刻意朗声道：

“我爱人今天特意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十几里路来看我。”

“这样的好妻子，到某些人嘴里，怎么就变成了不顾家的悍妇？”

车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啥？

小刘懵了，这咋和张玲说的不一样？

难不成是顾主任偏心替他爱人说好话？

那不是欺负张玲吗？

张玲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

“顾主任……我真的没有恶意……”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您爱人很好，都是我的错，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张玲这幅欲言又止委屈的弱者姿态，看的小刘越发坚定自己的感觉。

“顾主任，您不能这样啊！”

小刘直接上前一步：“不能替您爱人说话，就这么欺负玲姐无依无助的小厂工啊！”

“更何况，那还是您爱人先造的玲姐谣……”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一时间大家看着顾裴司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顾主任这是为了爱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

“不应该吧？顾主任是那种人吗？”

“可瞧张玲的样子，多可怜啊……”

顾裴司听着耳畔的声音，不禁冷笑了一声。

“是吗？”

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据，啪的一下全扔在了张玲的面前。

“那你解释一下，一个普通统计员，怎么买得起要十二张的工业券的衬衫，八张券的皮鞋？”

“还有……”

他目光落在张玲颈间的金项链上：“这条至少二十张的工业券的金项链？”

张玲猛地捂住项链，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些票据，刚刚回去她分明第一时间处理了啊！

这，这怎么会……

“我……我是攒的！”

张玲耿直了脖子，现在唯一的法子就只能死咬到底了。

顾裴司看着张玲冷笑：“攒的？”

“每个月五张的工业券的工资，你要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