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换那个曳月来?

如果是那个曳月,不会耗费这么久。

他开始假装自己是,如果自己是,会怎么做?

如果他是疯的?, 他不会想离开嬴祇, 他应该自爆元神, 一起死, 或者至少他自己,可?以结束。

但他是理智的?那个。

他在理智的?时候, 不允许自己把命运交给偶然的?死亡, 更何况还是可?以被复生的?。

理智,会让人觉得死亡并?不是结束,只是甘愿作为?弱者的?短暂的?逃避, 随波逐流。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厌恶逃避。

所以他只能选择, 选择直到他强到由他来自由决定自己的?命运, 才可?以结束。

理智让他,比起杀死嬴祇, 更想离开他。

但只要嬴祇活着, 他就?无法离开,无论他是死去还是活着。

他在等, 等自己疯。

或者等,等嬴祇死。

……

他想要的?一切,他都为?他准备了最好的?。

包括复仇,包括杀他。

为?什么要离开?

嬴祇站在潮生阁的?庭院,眼眸微敛轻阖,神情寂静旷远。

他只穿着一件白衣,长发?瀑一样散落,胸膛上?凌厉的?剑痕尤新?。

神魂里受的?伤,比身体上?的?更难愈。

他看上?去,却没有一丝一毫影响。

落雪了。

孤皇山一千年都不曾下过雪。

他穿过纷纷的?雪,眸光温柔注视着床上?睡着的?曳月。

极致的?快乐,和极致的?痛苦,界限并?不分?明。

他也?有不擅长的?事。

也?会有不知道。

这世间能永远在一起的?关系,不那么多,但仇恨恰好也?是一种。

最想杀的?人,也?是最重要的?人吧。

……

……

望月城夜晚的?瓦舍最是热闹。

“这里不但有不能修行的?凡人,也?有汇聚孤皇山下的?修士。”

“其?中不乏隐藏身份的?妖族、精魅。”

“但都在夜色之中,以普通人的?身份纵情享受,美酒佳肴,丝竹歌舞。”

雅间的?客人闹中取静,最好的?视野,一窗一帘之隔,俯瞰众生。

众生热闹,欢喜相聚,这里便更显得冷清。

曳月:“等了很久吗?”

阙千善坐在那里,半阖了眼,神情像是习惯了等待。

竹筷轻轻敲着装着水的?碗,敲出各色音律,宛如一曲山音清歌。

“纵使再性情倨傲,自持尊贵,等待的?时候总是一样的?。也?算众生平等。”

曳月:“但你知道,我不可?能来。你决定利用雷柚杀魄渊的?时候就?知道,我来不了。为?什么还要等?”

阙千善手中的?竹筷停下,那一瞬,窗外的?丝竹管弦,歌舞人声全?都一瞬寂灭。

连煌煌如白昼的?灯火,也?都一盏一盏,一片一片熄灭,连成黑暗。

他们都没有往窗外看。

他们都清楚,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望月城的?瓦舍酒楼。

只不过是阙千善在他的?梦里构建的?一处虚景,和他们往日相见时所处的?“潮生阁庭院”一样,都只是虚幻。

千羽扇与凤凰珠本是一体。

只要阙千善用千羽扇入他自己的?梦,拥有凤凰珠的?曳月,就?能来他的?梦里,与他一见。

阙千善放下竹筷,神情晦暗:“你见过雷柚了。也?是,她是你师妹,也?算是千年前唯一没有对不起过你的?故人。千年后都还心心念念为?你报仇。对比我们这些人,可?真是纯白无瑕。我若是你,也?会为?之动?容。雷柚一击不中,便中途抽手弃我们而去,不似她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