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月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问。
酒夫子前天告诉曳月的,千年前嬴祇做得不见光的生意,还有那支特?别的接单为人送往生莲的,以战养战、以杀修行的剑宗弟子。
阙千善不知道想到什么?:“怪不得这么?像。狗肖主?人形。”
曳月看着他。
阙千善无辜道:“以你现在跟你师尊的关系,我当着你的面说他坏话,应该没事的吧,我同他也早不是朋友。”
曳月垂眸,声音清冷宁静:“我认识的人很少,希音君子端方温和,长离和你……适合做朋友。”
阙千善摸了摸鼻子:“这话可是难接,我若说不认识天音长离,你看过他过去的记忆,定然是见到过我的。若说认识,我同他认识做得又都是说不得的生意。”
曳月:“正常人这时?候该怎么?聊天?没关系,都过去了。”
店里?的跑堂这时?候已?经将东西陆续端上?。
阙千善笑了笑,并不在意:“我若是什么?都没做,固然清清白白,但怎么?能跟你坐在一起吃饭?可见因果?自受,各人担各人的选择就好?。”
筷子戳破汤包。
阙千善:“别急,晾一晾再吃。”
曳月抬眼,视线撞进业渊的。
做早食的店,并没有什么?雅间之?分,人来人往的大堂,即便隔着人流,对方的视线也准确地遇上?。
玉皇山下这座改名叫望月的城,曳月少年时?候也是来过的,怎么?会不知道这里?的汤包怎么?吃?
却?不记得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只记得,汤包的吃法是那个一口一个少爷,懒洋洋揶揄他的人,手把手教他的。
即便学?会了,每次曳月也都会因为心急被烫到。
那个人就压着他的手,慢悠悠地看他快要发脾气的样子,到了时?间再松开。
等他吃东西的时?候,就戳他的脸。
“你好?烦,就是烫得时?候才好?吃,了不起嘴上?起皮而已?,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养出得这么?傻的人的?”
阙千善:“可以了,再凉就不好?吃了。”
曳月垂眸。
鲜美寡淡,果?然没有烫的时?候好?吃。
但适合现在的曳月。
吃完走在街上?。
阙千善:“我想想,之?后该去做什么??逛街市,中午就去酒楼,晚上?看歌舞。”
曳月:“做这些为了什么??”
阙千善理所当然又疑惑:“九微山的小弟子们约会是这样的。怎么?你们孤皇山不这么?做吗?”
约会?
曳月:“以前同长离和希音的确是这样的。原来是约会吗?”
一抬眼就又看到业渊的眼睛。
明明街道很宽,人很多。
明明并没有去找对方的意思。
曳月移开视线,拿起地摊上?的面具。
丑陋张扬的面具遮挡了面容。
谁也不认识谁。
阙千善:“面具要晚上?才戴的。”
曳月:“现在就想。”
阙千善犹豫了一下:“那我陪你。”
阙千善是真的,从小以妖皇继承人的身份培养的。
将尊贵规矩和倨傲刻入了骨子里?,让他戴这种低级妖魔样子的面具,着实为难他了。
戴上?面具走了一阵,阙千善又满意了些。
阙千善:“只有我们两个戴。”
他声音欢喜,比摘下面具时?候温和许多。
曳月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有两个需要开心。
因为他知道。
很久以前,他少年的时?候,也因为只有他和嬴祇相似,同任何人都不一样而暗自雀跃。
戴上?面具后,虽然街上?的人还是很多,世界却?安静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