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痛苦具象的焚烧的印记刻在?灵魂里。

很久很久过去了。

他开始觉得?寂寞。

死去的世界为什么有灵魂，会痛苦，还会有知觉？

他在?看不见自?己的河上，在?茫茫的雪里，看不见地走。

摸到他在?雪下冰冻的河上写下的字。

嬴祇，嬴祇，嬴祇……

感到痛苦。

感到恨。

感到痛。

感到孤独。

但?那是很漫长的时?间。

足够对痛苦无波无澜，也足够他平静，足够他慢慢忘记。

忘记爱，忘记恨，忘记嬴祇。

忘记孤独，忘记自?己。

……

为什么要?复生亡者？

打扰逝者的安宁？

他在?孤皇山的春天里醒来。

万物陌生，又温暖熟悉。

他拖着生疏的躯壳，行走在?记忆里的春天，像迷路归乡的旅者，想起过去的片段。

直到他看见一个人。

一个同玉皇山的春天一样温柔的人。

他记得?他。

他想起，他曾热烈地深深地朝圣一样爱着那个人。

他向他走去。

像海上倒影的月，在?潮汐的牵引下，向着天上的明月奔赴而去。

那样走向他。

走向那个人的路上，记忆开始复生，所有关于他们相遇、相知、相依的美好都重新浮现。

想起过往一切美好的时?候，却生忐忑，他不得?不想起一个疑问：

我们为何会走散，我为何会离开你？

你这样好，你待我这样温柔，我们的过往那样美好，我这样爱你，怎么会让自?己失去你？

他不该想。

于是，他想起那天玉霄殿，他的哭闹和?决绝。

于是，他就再也无法奔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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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爱的时?候，就会想起失望，想起它带来的痛苦。

可以?没有很多?很多?的爱，人没有爱是可以?活的。

有一点点爱也是好的。

但?如果很多?很多?的爱掺杂了痛苦，就一点也无法下咽了。

爱如果太纯粹又不够纯粹，掺杂的一点点杂质，都会让爱变成带来极致痛苦的毒。

焚烧你，焚烧我。

爱和?痛苦，和?孤独，本就是同一种东西。

没有人知道。

千年后，死而复生的曳月第一次看见嬴祇的时?候，曾经第二次爱上过他。

在?他走向他的那短暂的一路，他的爱从?升起，到热烈，到成灰。

他走到嬴祇面?前。

抽出离他最近的那柄剑。

刺向嬴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