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红:“可是我在外面更孤独,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家,不知道要去哪里,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没有钱,叔叔一直打我……邓警官对我更像亲人。”

他断断续续地讲:“我第一次进少管所就是我打了堂哥,堂哥以前一直欺负我,我才打他的……我那时候觉得一直在少管所里就很好,我不想出去。”

“叔叔婶婶还拿走了爸妈出车祸的死亡赔偿金,说爸妈生前欠他们钱,他们还有一张欠条,我身无分文,连自己都养不起,就去偷窃了,偷到就有钱了,没偷到进去也有饭吃,还有很多朋友,也有家人。”

周织澄回到老家工作后,就加入了律协组织的未成年犯的教育挽救工作,往返于少管所和社区矫正之间,认识了很多负责任的狱警和社工,他们拯救了很多这样的失足青少年。

当时,她刚接触到林维升,邓警官跟她开玩笑:“这人看着斯文,其实是个刺头,在监狱里,每次的考核都能拿第一名,就不肯出去好好做人,没两天等下又犯罪进来了,头疼啊,而且他马上要成年了,就得去成年监区了。”

她也叹气:“未成年犯罪不会构成累犯,等成年了,他要是走错路,成累犯会从重处罚的。”

而他也跟她之前接触过的少年犯不一样,他逻辑清晰,有自己的三观,爱读书且聪明,就算她熬再多的鸡汤,他也喝不进去,尽管她说什么,他都很认真地听着。

直到她翻看了很多遍林维升的资料,才发现他叔叔拿走他父母死亡赔偿金的事情或许会是个突破口。

她再见到林维升就问他:“是不是担心出去了没钱?你想不想要回你爸妈的死亡赔偿金?”

钱是最俗的东西,但这笔钱既是林维升未来生活的保障,也是他对父母的情感寄托。

周织澄那时就决定帮他起诉,要回这一笔死亡赔偿金。

临走前,林维升问:“周律师,这个案子的流程现在到哪里了?”

“快要开庭了,你别担心,好好学习,别的不用管,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林维升点头,他现在的生活费和房租都是周织澄和社工帮他申请的“新生基金”发的,而“新生基金”也建立在五年前,是周织澄以开伦律所的名义倡议的,最终由南日县慈善总会募集善款设立了该基金,用来帮扶困难失足青少年。

叶白知道这件事,还说道:“过段时间,一年一度的募捐大会就要举办了,还挺热闹的,因为要表演节目。”

赵延嘉:“那我要看。”

叶白龇牙笑:“是你要表演节目,按照惯例,开伦律所每年都要实习生出节目。”

赵延嘉:“?”

周织澄请林维升吃了晚饭才回家,回去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下。

他们各自分别。

江向怀跟着周织澄回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