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哪里有家?
想起给她妈妈打的那通电话,她眼底划过一抹刺痛。掀开披在身上的毛巾塞回他手里板着一张脸,哭过,还淋了雨,说话嗓音哑哑地:“我不想回去。”
与其回去面对那令人窒息的空房子,还不如穿着湿衣服在大街上游荡,至少还能看见点人烟。
陈路闻蹙紧眉头重新将毛巾披在她身上:“你该回去。”
下过雨的街道萧条,路面满地落叶断枝的水坑反着路灯的光,街上没几个人,这个点,能出来的基本上都是些拎着酒瓶子瞎晃悠的酒鬼跟赌鬼。
没有人能保证一个地方的治安百分之百能杜绝隐患,每个地方都有光照不到的角落。
“我说了不不回去。”程欢再次犯倔。
她脱一次,陈路闻披一次,僵持到最后她直接将毛巾丢到地上。动静大了,斜对面宵夜摊上几个光着膀子吹瓶的男人看了过来。
陈路闻定定看了眼地上那条毛巾,挪了一步将程欢挡在身后,隔绝掉那些不太友好的视线,过后攥着她的手腕往没人的地方走。
“不回家你想去哪?”松开手,他再次恢复那冰冰冷冷拒人千里的样子,转过身低头说教。
程欢别看脸不看他,素着一张脸,唇色发白回呛:“不用你管,你要走就走。”
她有很多事情,没办法说,也不想将自己的不堪全都翻出来给别人看。她只是现在不想回去对着那四面墙,有什么错?
那冰冷的,闭上眼睛就能被
压到喘不过气的四面墙。
程欢皮肤本身就白,淋了雨身上手上到处都跟块冰坨子似得,脸上毫无血色,站在黑暗里,多了几分病弱感,似乎只要吹过来一阵疾风,马上就会倒下。
陈路闻气笑,点了点头:“行。”
第25章 受伤了后腰那道疤。
陈路闻站在出租屋门前拧钥匙的时候,脑子还是犯浑的,真就应了程欢当初骂他的那句“多管闲事”。
开了门,他伸手去摸墙壁的开关,啪嗒一下屋内瞬间亮起。简简单单的一厅一室,没有阳台,一眼望去也就二十来平米,单看客厅,没见有多余的陈设。靠着窗沿那快的墙皮,凸了一块,不断往下掉着墙灰。
下过雨的缘故,刚进屋还能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霉味。伴随着地表蒸腾的热气,又闷又潮。
玄关处只有一双拖鞋,他弯下腰提到程欢面前:“没别的了,你先将就着穿。”可能是怕她嫌弃,又补充了句,“这是前天买的,很干净。”
说完,赤着脚回到房间开灯。
“你...”程欢话到了嘴边叫住陈路闻,下一秒又咽了回去,“没事。”
陈路闻保持着背过身的动作斜眼瞥了她一下,过了两分钟,从房间里翻出干净的衣服塞进她怀里,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浴室在那,你去...换身干衣服。”
本身是想让她去洗个澡,又觉得第一次把别人领回家就说这种这么令人误解的话,顿了一下直接将那几个字略掉。
程欢还低着头研究自己脚上那双大了许多码的拖鞋,东西递到面前,她下意识接过。本身还怕他家里有其他人不好交代,见他一个人住,心里那点局促心理稍稍回落。
“好。”
那身湿哒哒的衣服穿在身上确实不好受,她拖着脚上那双跟船一样的拖鞋,缓缓向他指的方向去。
“慢着。” ?身后陈路闻叫停,她疑惑回头。
“你背后...受伤了?”
她今天穿的浅色衣服比较轻薄,遇了水贴在身上勾出腰背线条,晚上在外面灯光昏暗没那么明显,现在站在白炽灯下一目了然。左后腰靠近心脏的位子,有一块格外明显的暗红。
顺着他的视线,程欢猛然想起什么,背过去挡住,又觉得不对劲抱住衣服挡在胸前解释:“胎记,只是胎记...”
“我先去洗漱了。”跟逃似得,她三两步走到浴室快速闩门,只留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