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别讨厌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你先别生气,这件事只是个权宜之计,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秦冶站在她两步之外,安抚她的情绪。
“权宜之计,当我是傻子耍是吗?你们这样做,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程欢声音骤然变冷,眸色染上愠怒,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攥紧拳头。
她是个人,不是个任人推来送去的商品,为什么要违背她的意愿替她擅自做决定。
“秦冶,你家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如果你是需要借我的手来和你哥哥抗衡,我可以帮你,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你也是这样觉得的?”秦冶眼神逐渐暗淡,讥诮发笑,“我到底是卑劣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让你觉得,我的接近,只是谋算里的一部分。”
他做的所有事,难道不能只是因为喜欢吗?
“手机给我。”
礼服没有口袋,又被摆了一道鸿门宴,程欢气在头上,摊开手心讨要被他以保管名义拿走的手机。
“要手机,是想打电话给谁。”他眼睛里聚了团墨,划过一瞬不易察觉的狠辣,“陈路闻吗?他来不了的。”
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可能让陈路闻出现坏他好事。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上流阶层的腌臜手段,她不是没见过。她也清楚秦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温良。千提万防,面对秦冶笃定的语气,程欢只觉得全身血气逆行。
“这几年我背法条的时候,你天天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也算半个法律人,你应该很清楚绑架故意伤人的后果。“情绪激动,程欢呼吸加剧,带动胸脯上下起伏,往前走了一步跟他对峙。
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没有退路,秦冶已经站边表态,今天这场订婚宴必须往下接着走。
只是可惜了,他一直期盼看见她脸上出现关心紧张的表情,却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别紧张,我只是请他喝杯茶。过了今晚,就把他放了。”
秦冶伸手,想要替她把被吹乱的发丝绕回耳后,遭到她抵触偏头,那只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
“秦冶。”
“你真令我失望。”
失望吗?
他好像从来没活在别人的期望里过。随便吧,不择手段又如何,他想要的,一定要拿到手。
收回手插进口袋里,秦冶低眉,远处宴厅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切割出一条明暗分界线。
“又又,只要我在你身边,你会回头看我的。”
…
陈路闻是酒局散了之后被算计的。
他是要回去找程欢说清楚,但大家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只好出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再醒来,人已经被丢到了废弃工厂。
生锈滴水的建筑管道,遍地堆积的灰尘木屑。
再傻,也该知道是谁的手笔。
两个看守没有收走他任何东西,只将他双手反绑在椅子上。
他用锈片一点点割断绳索,撂翻两个看守成功逃离。也因着他没当场把人打晕,遭到更多的人围追堵截,在甩开他们上,废了不少时间。
他不敢有一秒停歇,用最快的速度往宴会方向赶。
七点,宾客如数到场,酒店里灯火通明,宴会渐入佳境,许希宁仍旧坐在车内注视着大门方向。
夜晚蚊子多,待在户外容易受蚊虫叮咬,司机出言询问:“小姐,我们还要等多久。”
“快了。”
算算时间,里面的戏台已经开始唱了。
车里只有她和司机,静得有些无聊,脑海里记忆倒带回流,她自顾自开口讲起从前那些她视若珍宝的秘密。
“我第一次看见他是在高一前的暑假。”
“那个时候他身上穿着洗到发白的旧衣服,大汗淋漓在日头下暴晒发传单。而我穿着漂亮精致,但是不合脚的小皮鞋在陪新认识的‘朋友’逛街。”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