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那你现在算什么?放不下,还是见不得她过得好。”
对啊,他现在算什么。
用过就能丢弃的垃圾,还是玩玩就算的情人。
答不上来,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陈路闻缄默,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又想伸手去拿酒杯。
“别喝了。”贺周再次制止。
酒精起作用,他身体发烫头重脚轻,感觉好像浑身有蚂蚁爬过,哪哪都难受,蹙紧眉头阖眼。
“心烦。”
方柏明不在,平常他最喜欢占着的包厢高凳,现在被陈森坐在屁股下。捕捉到关键词,他猛然想起今天的日期,后知后觉发现主人公低气压的原因。
“闻哥,我说你,过去的事你就让它过去吧。虽然欢姐家里人的做法是偏激了点。但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对你的态度还真没得说。”
“既然人家明天就订婚了,要不…放下吧。”两边都是自己人,一时间陈森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好。
“毕业前,去海边烧烤那次,贺周和明仔不在,你也是跟今天这样喝得烂醉,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开了个房间把你扛上去就扔那了。是人家一个十指不沾水的千金大小姐,守在你床边照顾。”
可能真的是有点醉了,醉到他想在别人口中拼凑的记忆碎片里找寻她的蛛丝马迹。
陈路闻终于舍得给反应,掀起眼皮跟他对视。
聊起高中的事情,周彦一跟他们不同级,本来是插不上话的,但说到程欢,他就想起了自己被抓到天台问话。
对她印象好,谈不上,毕竟她把陈路闻害挺惨的。印象坏嘛,也不是。
在那个自尊心比天高的年纪,她做好事不留名,没直接拿钱砸别人脸上大肆宣扬,挟恩图报。
“我也是这么觉得,要不算了吧,人这一生也就短短几十年,没有必要为了谁把自己弄垮。”
所有人都在劝,好吵。
听不清,不想听。
如果不是她,那他做的一切努力将没有意义。
“闭嘴。”撒气般,陈路闻踢了一脚茶几,动作太大,桌面上的玻璃瓶相互触碰,发出乒铃乓啷的声响。
算了,劝不动。
大家沉默片刻,面面相觑,很有默契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陈森手机泛光,回复手机消息。阿郎看不惯他那副妻管严的嘴脸,呛声:“你又干嘛,都出来玩了还要跟老婆汇报消息啊。”
男人地位受到挑衅,陈森恼羞成怒睨他,抡圆了拳头就想砸过去,“我是那种需要向老婆汇报行踪的人?”
“可不就是。”阿郎佯怕,往后瑟缩了一下。
给他比了个滚的口型,陈森继续在手机上打字:“约了个妹子,找不到路,我在给她指方向。”
“嗨哟,你他吗不老实,出来玩背着老婆约妹子。”一听到这话,阿郎更来劲,眯着眼在他身上来回瞟。
“不是,是明...”
又拿他来开玩笑,陈森
啧声解释,话还没说完,包厢门从外面被推开,黎渺跨着单肩包出现在他们面前。
“来了。”
“不好意思,刚刚没找到路。”黎渺略微拘谨地抓着门把手给陈森道歉,垂在身前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
“没事,坐吧,咱没那么多讲究。”
这是继大学毕业前夕在游戏厅闹翻后,贺周再次看见黎渺。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她鹅黄色小衫里面搭了件短上衣,白色阔腿裤,头发全都梳到一旁松松垮垮用发圈扎起。
整个人气质温婉恬静。
那双亮晶晶的杏眼隔了两年,再次撞进眸底,彼时他刚好从烟盒里敲出一根新的叼在嘴里。
瘦了。
出于肌肉记忆,贺周取下来犹豫了两秒,又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好笑,重新咬紧,五指并拢弯在烟尾挡风,掀开金属打火机上盖点燃。
招呼完黎渺,陈森按下墙壁的服务铃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