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3 / 4)

线,找一块空地,似模似样的用手拨弄铁丝,做出一副“清水出芙蓉”的娇羞。

我们一集不落的看《恐龙特急克赛号》,《变形金刚》,我们充分调动所有的语言天分,最大程度的发挥想象力,我们用一首首自编的童谣来抒发对这些影视作品的喜爱,比如:欧阳克,一身白,看到女的就想得。(重庆话里“白”念“be”,跟“克”和“得”极其谐音)又比如:克赛前来买菜!买不到菜,回去怎么交代?阿尔塔夏公主要耍赖!(相信大家都记得那句经典的:克赛前来拜访吧^^)当听不懂那些在当时对我们而言犹如天书的日语主题曲时,我们的模仿能力上升到了空前的高度,当《变形金刚》的音乐一响起时,我们就快乐的跟着吼:“色子爬坡……”(我当年就是这样唱滴,而且很好理解,重庆话里“色子”就是“虱子”的发音-_-)

毛主席一直这样教导我们:这个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是的,那时候,我们从来没有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权产生过怀疑,我们的幸福快乐就好象离离原上的小草,渺小但广阔。即便是对于货币的严重匮乏这个将困扰我们多年的大问题,在当时我们也想出了许多解决方法,一切在小孩子当中流行的小玩意均可充当一般等价物,象酸梅粉,无花果,大白兔奶糖,大大泡泡糖,这些通常可以交换几张漂亮的“不干胶”,一枚爸爸从上海带回来的发夹;而麦丽素,太阳牌锅巴这样的“大件”物品,至少可以让别人帮忙做一天值日或者交换一本《儿童文学》。当然,这一般等价物的等价程度跟彼此间的友谊是成正比的,我自己就经常用两颗奶糖换肖微微的一包无花果,甚至更多的时候是什么也不换,而在关旭那里,就更简单,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但如果是班里那个有名的小霸王“毛头”来找我,我就很可能白眼一翻,一张花仙子的“不干胶”要价一袋麦丽素,为此我吃过他好几记“天马流星拳”,不过,谁怕谁?手摔断的时候我都没哭过,还怕你那几记不痛不痒的巴掌?我秦月别的什么都没有,不过一身傲骨可是铮铮的响!

而《八月桂花香》开播的时候,当那首带着淡淡轻愁的“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沉默,只有桂花香暗飘过”传进耳里时,莽撞无知的我,竟也生生停下脚步,讶异于心中那份陌生的情愫,酸酸涩涩缓缓趟过心房。

肖微微告诉我,那叫爱情。

“陈真死的时候我就有过这种感觉了。”她遥遥忆起半年前的那部片子,沉沉的语调一如她捏着期末考试的成绩单说“这回我又完了”,她那双不怎么美丽的眼睛里甚至有了薄薄的水气,“看见那把刀子捅进他的胸口时,我心里……也好象流血了一样的痛。”

而关旭在听完我唱过这首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凝视着他微微扇动的睫毛,一下,一下,一下……许久许久之后,他抬起头,淡淡的朝我一笑,就象一股暗香在空气里萦绕。

“小月,你是觉得一个人闷了吧,对不起啊,我总是那么多事要做……”他拉过我的手,将双手轻轻覆在上面,“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在做什么,我都是陪着你的,因为,我把你放在我的心里。你也把我放在你的心里,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好吗?”七

四年级以后我们不再排队回家,而我的同桌也换成了一个癖好为隔三差五向我炫耀“这是我大伯从上海带回来的铅笔盒”,“这是我婶婶从广州给我买的衣服”的鼻涕虫。那是真正的鼻涕虫,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是“遥看瀑布挂前川”(实在没概念的同志可以参见蜡笔小新里的阿呆)。我往死里烦他,从不拿正眼瞧,一般只给他一个45度的侧脸。

另外我的右臂挂上了两道杠的白牌牌,还是中队长兼语文科代表,在班里很有点呼风唤雨的阵势,老师宠着,同学羡着,日子过得比蜜甜。但是,不久后,关旭手臂上的两道杠变成了三道,还神气的做了全校早会时的升旗手。我扁扁嘴,在放学的路上缠着他给我买了两个泡泡糖,三袋无花果,一包美美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