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上皇登基, 每年的春庆大典都在此处举办, 年复一年, 早已成了皇室旧习。临隽无数次进出大殿, 从不?知正殿匾额之后藏着这么一个秘密, ‘平南’却一直知晓, 甚至还能精准找出位置。
难怪他这般胸有成竹。
他既然敢如此堂而皇之叫众人检验真伪, 恐怕这封遗诏大概率是真的,且即便不?是真的, ‘平南’应该也设法?做局, 以假乱真。
年过半甲, 鬓发花白?的丞相见局势不?妙,立即站了出来, 怒斥‘平南’。
“放肆!老臣在朝三十?二载,先后辅佐过太上皇,先帝, 当?今陛下三位天子, 从未听闻太上皇可曾立下什么遗诏!”
‘平南’冷哼一声, 即道:“丞相尚未过目, 又何以断定?我说的一定?是假?”
他向前一步,站在了‘镇北侯赵予墨’身旁, 怒道:“皇兄继位仓促, 父皇连一纸书信都未曾留下,你便断然辅佐皇兄登基。而我手握太上皇遗诏, 你却处处阻挠,丞相大人,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临隽才发现不?知何时,外头的禁卫军口中所?说的暴民?已经闯至此处。他们手持寒冰锐器围站在‘平南’身旁,个个健硕如牛,身形高大,完全不?似寻常百姓,倒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信口雌黄!先帝宾天当?夜,我等几位老臣匐于榻边,亲耳听到先帝传位于陛下!此事千真万确,不?容质疑!”
‘平南’全然无惧,回怼道:“是吗?可而今能证实此事为真的,也只有丞相您一人了吧?死无对证,自然任凭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老丞相起得胡须立起。
临隽也明白?‘平南’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起兵了。父皇口述传位,只有几位年迈的老臣在场。而今他们年事已高,或是辞官,或是离世,只剩下老丞相一人。
老丞相一己之言与‘平南’的太上皇遗诏相比,分量孰轻孰重,肉眼可分!
也有人站出来,为陛下与丞相辩驳。
“就算太上皇真的立下了遗诏,我等又该如何分辨虚实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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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前者出头,也有人跟着发声,指着‘平南’的鼻子道:“这不?也是你的一面之词!”
没想到他身边的‘赵予墨’竟挽起长弓,一箭射穿了那人的头颅!
黏腻而污浊的东西爆了一地,那人身体骤然倒下,脖颈处的鲜血一个劲地往外喷洒。
“啊!!”
“杀人了!!”
从未见过如此凄厉死状的朝臣官眷都吓得不?轻,惨叫声此起彼伏,守在前头的禁卫军连忙变换阵型,将铜铁冶制的重盾搬来,组成了一道大墙,完全堵住入口。
里头的人一直都想将殿门完全合上,但不?知是‘平南’事先安排好的,还是机缘巧合,殿门始终合不?拢,现下只能靠盾墙勉强做挡。
皇后脸色被吓得惨白?,手却死死地捏在临隽身边,无论?临隽如何要把她往身后挡,她都不?肯退让。
被黏着东西溅到衣服的老丞相眼见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死在面前,怒不?可遏,他站在门前指着屋外叫骂:“我朝向来以仁治天下!你不?辨是非,滥杀无辜!连臣民?一句辩驳都听不?进去!谈何仁心治国?!又谈何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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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爽朗浑厚的笑声从外头传来。
“老丞相,您已年迈,老眼昏花也可以理?解。然其他人也该看清楚而今的局势,皇宫上下除去这些禁卫军和你们这些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朝臣眷属,还有谁能与我抗衡?我的人已将整个熙春殿包围,即便你们跟我辨出个所?以然,也都无力?回天,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识相的,我不?仅能保住你们今日的官职,还会以从龙之功,提拔你们上位!”
临隽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周遭,见其中好几位脸上神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