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柏垂下眸子?,缓缓舒出口气?。

“对不住。”

他仰着头?,眼里满是?歉意:“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只是?不知怎么的,非要闹这么一顿。我不该如此的。”

“柏儿。”赵予墨也正色,低着头?用目光仔仔细细描绘临柏的眉眼,“我心也有愧。你好?不容易愿意同我任性一回,我却没法子?满足你。”

临柏对他笑笑,不再多言,倒是?引得赵予墨心口发痒,当着楼下守卫士兵的面?儿,在少年粉嫩的脸蛋儿上浅浅落下一口。

这几日赵予墨也受委屈了,拉了床帘就同小公主诉说自己的心酸苦闷。后者听着听着忍不住哭了起来,赎罪似的,大把大把珍珠往侯爷肚子?里灌。

这头?吉娘的事尚未完全解决,另一边烽烟却起。

难得闲了半日的赵予墨陪着临柏一块在屋里写?字,屋外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侯爷!”孙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语气?正急,“边关急报!”

吾妻临柏

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

临柏心?下一紧, 当即抬头?去看?赵予墨,后者神色凝重?,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峻小山峰。

此刻他也正巧低头向临柏看来, 四目相对, 无?需言语, 他们便已知晓对方?心?里的想法。

优雅从容的公主对镇北侯点了点头?, 示意?他无?需顾虑, 尽管前去。

赵予墨瞧着他耳边摇曳的绒花, 点点头?, 即刻动身。

事情来得急, 赵予墨走得也急。临柏起身目送他快步离去,心?里总是有些不?大安稳。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仿佛什么事正朝自己步步逼近, 而且越发急切。

闷得慌。

临柏走回桌案, 默然坐了一会儿,心?有所思, 命小玉拿来壶酒放在桌上,静心?等着赵予墨归来。

临近子时,赵予墨神色匆匆回了府。

见着临柏, 他欲言又止, 少年却已经明了他想说什么, 对其?抿唇一笑。

“兄长”他语气平和, 没有半分勉强,“我已经长大了, 你不?必太担心?我,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抬手交叠,躬身给赵予墨行了个男子揖礼, 诚然道:“不?能随兄征战,乃临柏心?之大憾。只得在京中为兄祈愿,望吾兄早日凯旋。”

赵予墨怔了一怔。

他不?仅是以爱侣的身份与?他说话,更是以一个男子,心?家国愿海晏河清的臣民身份在同自己交谈。

临柏为他斟了一盏酒。

赵予墨举杯与?之对饮,入了口才发现,竟是桃花酿。

不?是他们埋在郊外庄园的那一壶,但赵予墨却明白临柏的意?思。

借酒抒意?,临柏这是在告知赵予墨,他等他回来,再?去喝桃花酿。

镇北侯心?头?一热,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少年,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的柏儿长大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仅是五官长开,身高挺拔那么简单。他知事明理,从容淡定,都让赵予墨觉得感动欢喜。

他相信,万一哪一日自己出了什么事,少年也可以平安无?恙在这汴北京都好好地?生活下去。

当然,他不?会将这些丧气话说出口。

时间紧迫,赵予墨得了皇令,连在家里多吃两口饭的闲工夫都没有。急匆匆换上临柏头?一次见到的将军红银盔甲,赵予墨往肚子里塞了好几块馒头?,便拿上了长枪利剑与?部队一块儿踏上征途。

星夜说说,月明高照。

赵予墨骑着毛色油亮,在月色下仿佛一颗硕大的黑珍珠的黑色战马,走在兵阵最前方?。出了城门,他心?有所感,倏然回头?,便遥遥望见了站在城墙顶上的那个纤细而醒目的身影。

就站在当时赵予墨坦言要将他送出城的那个地?方?,身旁的小玉提着灯笼,恰好照明少年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