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关承酒就睡着了,第二天还是原来那?个跟他?保持着距离的摄政王。

宋随意?其实也?没指望过他?卸任后能有多大的改变,毕竟这人?连话都不敢说明白,还能指望他?做?他?只要活着,有关承酒陪着,就够了。

不解风情也?罢,至少一个拥抱一个吻,他?都可以随时要到?,甚至……

宋随意?有些恍惚,剥橘子?的动作也?停了很久,久到?他?回神的时候关承酒已经过来了,将他?的橘子?剥好又放回了他?手心。

宋随意?捻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顿时酸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把剩下的橘子?放下,说:“母后还是别吃了,让他?们换一盘来。”

太皇太后闻言笑道:“酸的?”说着递了一瓣给他?。

宋随意?接过来塞进嘴里,甜的。

他?有些沮丧:“我也?太倒霉了,明明它看着挺甜的。”

“该说你有眼光,拿了最特别的。”太皇太后把剩下的橘子?都给了宋随意?,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回去了可别吵架。”

“这话您该跟王爷说。”宋随意?把橘子?吃了,又把酸溜溜那?只拿上,准备回去榨汁加点蜂蜜喝。

听见两人?要走了,关玉白还特地出来送。

“陛下功课都做完了?”关承酒问他?。

关玉白闻言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差一点,很快。”他?并?不知道关承酒听见了他?跟宋随意?的话,神色动作毫无掩饰,就差把“皇叔别生气”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以前关承酒没注意?,现在才意?识其实关玉白面对他?时一直是这样,但他?没想?过关玉白会怕他?,他?只觉得这孩子?太过温吞胆小?,没有魄力。

他?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抿着嘴沉默地“嗯”了一声。

于是关玉白更怕了,低着头跟他?道歉:“皇叔对不起,我会努力,再快一点。”

关承酒皱起眉,这回嘴都没张,站在他?身边的宋随意?已经先开了口:“慢点就慢点,是今天的功课,今天做完就行?了。”

关玉白没敢应,只是悄咪咪抬着眼看关承酒,直到?看见他?点头才松了口气,乖巧道:“明天我拿给皇叔检查。”

关承酒点头:“回去吧。”

他?说完带着宋随意?离开了,两人?坐在马车里,一路上安静得可怕。

素来铁一样好似没有任何情绪的摄政王,正经历着人?生的低谷,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废。

宋随意?不想?触霉头,所以乖乖坐在一边盯着他?的橘子?,直到?马车停在摄政王府门口,宋随意?起身要走,关承酒才忽然问了他?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就发现了,说了你又不信,母后也?不会信的。”宋随意?道,“有些事总要自己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才相?信,我懂。”

与?其说是不相?信,不如说是不愿信。

人?都是这样,遇见无法接受的事时总会找到?诸多借口去哄骗自己,非要等到?躲不掉避不开了才去做选择。而有些人?宁愿一直自欺欺人?,有些人?则会面对现实,解决问题。

所以一样的事,有些人?的痛苦伴随一生,只能学着去和解去相?处,直到?最后变成自己的一部?分?,而有些人?的痛苦就像一块烂肉,挖掉的时候痛彻心扉,但等伤口愈合了,便?只剩一道疤和一段记忆了。

宋随意?不知道这两种哪一个更好,但他?知道关承酒属于后者。

只是他?不确定关承酒会怎么改变。

这是他?第二次做这种事。

因?为关承酒跟关玉白的关系太敏感了,插起手来就像在捋老虎的胡须,翻过一次车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无从参考。

“是我误会他?了。”关承酒道,“我只是想?他?做好。”

“我跟王爷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