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太后就轻声开了口:“不如住到?瑶华宫去,离紫宸殿近,明日上朝也方?便些。”

太皇太后摇头:“太久没人?住,怕是荒了。”

太后摇头,说:“前些下?雨,有几个宫室漏水,我让人?去修,顺便打扫了下?,干净着呢。”

话都说到?这了,关承酒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点头应下?:“那今晚就住那边吧。”

“去吧。”太皇太后看向他身旁的人?,“冯桂安,看好王爷。”

冯桂安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两人?往瑶华宫过去,关承酒心情本就不大好,被白蚁的事一闹越发烦躁,便由着冯桂安在前面领路,也没觉察冯桂安悄悄带着他绕了远路,走了一会才觉出时间似乎有些长了,正?要开口询问,就发现他们已经到?了。

这瑶华宫原本是一个能?歌善舞的妃子住的,后来那个妃子母家犯了错,父兄都被斩了,听到?消息惊吓过度,滑了胎,之后就有些疯癫了,再后来一天晚上在宫中自?缢了,那之后这个宫殿就没再住过人?。

这宫殿也的确安静,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几乎什么也听不见,直到?冯桂安“吱呀”一声推开门。

屋内传来不止不止一人?的呼吸声。

关承酒眸色一凛,手已经攥了起?来,却听“铮”一声,一阵轻快的音乐响了起?来。

几个宫女步履轻快地将?宫殿内的蜡烛一盏盏点亮,照亮了最中央的小舞台,宋随意?穿着一身红色的舞裙立于台上,背对着他。

关承酒一愣。

“王爷。”一个宫女引着关承酒进屋,随着他走动,台上的宋随意?也随着缓缓动起?来,简单的手势搭着音乐原地转着,始终是背对着关承酒的,像是一份摆在面前却不让打开的礼物,挠得人?心痒痒。

直到?他坐下?,鼓点乍起?,宋随意?也随之转了过来。

他没有化浓妆,只?是在眉心贴了一小枚花钿,抹了口脂,衬得他那张温柔漂亮的脸越发妍丽,像是仙宫画卷中载歌载舞的仙人?走了出来。

他生得腰细腿长,却不似女子那般纤细,而是带着一种?介于两种?性别之间的曼妙。

他的每一个动作?也是精心设计过的,简单却好看,绕是他这样没有任何基础、身体不够柔韧的人?也可以跳得很好看。

“铃铃”

“铃”

“铃铃铃铃”

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缀在他身上的金铃都会随之发出声响,在繁弦急管中极精准地传入关承酒耳中,每一声都触动着他的神经,每一下?都像在拨动他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

宋随意?全程都是笑的,笑得并不谄媚,而是懒散的、漫不经心的,好像他不是在跳舞,而是刚睡醒时候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却比那些刻意?妩媚的笑勾人?千倍百倍。

关承酒知道自?己?再看下?去会彻底沦陷,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开,落在他光\裸的肩上,落在他扭动的腰上,最终往旁一瞥,落在他纤细的手腕上。

上面挂着一只?细细的金镯子。

这时音乐停了,宋随意?也不动了,只?有手腕上细细的镯子还在轻轻晃动,缀着的铃铛也跟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然后越来越大。

宋随意?缓缓地、缓缓地跪到?地上,低着头,只?有两只?手随着重新响起?的音乐缓缓扭动起?来,像是两条缠绵的蛇。

关承酒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手也可以这么诱人?,就算看不见宋随意?那张迷惑人?心的脸,他也心也像被那两条蛇缠住了一般,神思皆恍惚。

志怪小说里总将?蛇描绘成?勾人?夺魄的淫\邪之物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直到?舞蹈结束,关承酒都没能?回神,是冯桂安的呼唤将?他拉回了现实:“王爷,王妃叫您呢。”

这种?美景被人?炸碎的感觉并不好,关承酒不满地瞪了冯桂安一眼,才重新看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