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站起身的动作在寂静的空间中极为吸引人注意,尤其是姜眠面熟的那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为了今天,姜眠特地好好打扮了一下,穿的是略带跟子的鞋,纤细的腿上穿了隐形加绒加厚的丝袜,半点没影响小腿的笔直匀称。
哒哒哒。
李牧言听着,犹像是妹妹身后拎着把刀,眼都不眨一下,瞬间抹了他的脖子。然后,笑眯眯地合上他的眼,让他死得瞑目。
“什么意思?”
他听见妹妹一字一句地问道。
干涸的喉间抹了层粘胶剂,让他张不了口,只略微发出“嗬嗬”的声响。
李牧言觉得他急需吞咽,不管什么东西,他要咽下去,强硬打开咽喉,撕碎皮肉的胶黏,从而发声。
拳头紧握,又松了松。本能意志正在强硬地破开他的理智,他应该怎么说。
怎么说前几天方芸又找了他一回,直接挑明江国振是姜眠的爸,挑明他一开始就知道的结局。
喉间有股极限运动后出现的腥甜,像是跑了二十公里。
姜眠没有等到哥哥的答复,而眼睫正中间,出现了一对夫妇。
女的她认识,正是前不久断了关系的方芸,身旁挽着手的男人她不认识。
但能回忆起被她划花的照片,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前的男人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
她认出来了,是她从小就没见过的爹。
苦情剧
气氛陷入僵持。
江祈打了个哈哈,“大家先坐,坐下再说。”
“对啊,先坐。”方芸跟着帮腔,招呼着人落座。
身后跟着的人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挽着自己人的手坐下。
独独只剩下唯一站立的鹤,眼瞅着李牧言给出答案。
可惜了,“恶毒后母”压根没有理会。
几日前,李牧言与方芸久违会面,在姜眠学校附近。
是方芸单方面的邀约。
本来李牧言是想回绝的,可还是赴了约。
方芸毕竟是姜眠的生物学上的母亲,他的“辛德瑞拉”与其他公主不同,骄傲又倔得很,拉不下面子,又狠不下心,只能口上嗨嗨,打打嘴炮,放放狠话。
“长话短说。”
李牧言面上平静,没有丝毫风雨波澜,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面前的餐具,并无进食的欲望,一副恹恹的。
好歹做过几年母子,虽然分开了十几年,但在听说了他这些年的事迹,方芸不得不佩服,他和他那个爸不一样,可以说得上有出息。
她抬眼细细打量,突然开口:
“阿言,现在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李牧言不知道她打什么心思,没接过话,视线聚焦在对方的面上,直勾勾的。
方芸丝毫没有受影响,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我希望你可以放手。”
李牧言轻轻笑了一声,双手交握在一起,声音低沉,语速缓而慢,“凭什么?”
他没有直接回答可以不可以,而是问了“凭什么”。
凭什么一句话让他将养了近十四年的妹妹拱手相让。
他应该恶毒一点儿,端起手边的咖啡,一举泼到对面人的脸上,留下一个挑衅的眼神,干脆潇洒地转身离开。
按照八点黄金档狗血苦情剧,方芸现在应该声泪俱下,恳求他将女儿还给她,成全她,让她弥补缺失十几年母女情。而他的角色就是狠毒的继母,不给饭吃,还随时随地地抽她鞭子。
“我会给她最好的资源、人脉和财富,”方芸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她需要母亲。”
一句话就将李牧言钉死在十字架上,却又听到最可笑的笑话,就是他的妹妹需要母亲。
“她并不需要。”
李牧言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方芸恼怒。
像,实在是太像了。她实在反感这种来自死去前夫的否决,好像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