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笑。”

宴恒长舒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向唐亦:“我一直以为,得到爷爷的认可,看到他脸上的笑是一件很难的事。”

从他有记忆以来。

宴老对他就极为严苛,他身上背负着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重担。

旁人玩耍、旅游、放松心情的时候,他永远被圈在书桌前学习。

除了学习以外,他不被允许做任何事。

他必须拼尽全力,做到超出满分很多的成绩,宴老才会破天荒地笑着认可他。

所以,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他都很拼命。

但原来

宴老是在乎他的,宴老想要的,只是一句关怀。

唐亦无奈摇头:“你们宴家的人,各个嘴硬心软,面冷心热;还没看出来吗?其实爷爷很渴望你对他能多几分在意。”

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会很难突破限制,从另个视角看待问题。

若非有唐亦,宴恒这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是我太迟钝了。”

宴恒知错就改,认错态度很好。

唐亦扑腾进他怀里,仰面看他:“现在你就知道啦!”

宴恒伸手抚掉唐亦额前的碎发,笑得温柔,学着唐亦的模样,诚恳道:“谢谢唐老师提点,我会继续努力的。”

唐亦踮脚轻拍宴恒的头:“孺子可教也。”

宴恒嘴角噙起笑,牵起唐亦的手:“不是饿了吗?去吃饭。”

楼梯拐角处。

宴老和王伯鬼鬼祟祟地蹲在那,直到二人前往餐厅,才开口说话:“听清他们说什么了吗?”

“听清了。”

王伯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又去扶宴老。

宴老腿脚不好,蹲得脚都麻了,站起身后,第一句话就是:“他们说什么了?”

王伯脸上绽开了‘磕到糖’的愉悦,声音里都掺杂着笑意:“小亦在缓和你和宴恒的关系,听起来,宴恒今晚回来,也是小亦的主意,宴恒平日里犟的很,对小亦倒是言听计从的。”

宴老连连点头,脸上一片喜色,对唐亦的喜爱值直线上升:“小亦这孩子,真的很好;有她在宴恒身边,宴恒变了很多。”

说着,宴老扯了王伯一把:“你仔细想想,宴恒什么时候对我说过这种关心的话?”

“是啊。”

王伯亦十分感慨。

“你明天再研究研究,小亦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我觉着,她的衣帽间还是太小,你抽空找人再来看看,小姑娘爱美,衣服一定得多。”

“实在不行,就把宴恒的衣服收到别处,腾出空来安排给小亦。”

“好。”

郁闷了整天的宴老,临睡前,被宴恒和唐亦彻底治愈了。

回房的路上,二老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起唐亦和宴恒,真心磕到糖的王伯打从心底发出赞叹:

“先生,你向唐家求娶小亦的决定,实在高明。”

宴老十分骄傲:“那是自然,当初我便觉得小亦是个好孩子,现在看来,她的好,简直远超我预期。”

这一夜。

宴老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一早,他就去了厨房,专程吩咐了一遍,早餐也要按照唐亦的喜好来准备。

餐桌上。

宴老时不时就要关怀唐亦几句:

“小亦,尝尝这个。”

“晚上有喜欢吃的吗?”

“你们中午不回来,我也可以安排司机给你们送午饭到公司。”

以唐亦为中心的话题,迅速在宴老和宴恒之间展开。

从前。

宴老和宴恒坐到一块吃饭时,交谈甚少,即便是有,也只是干巴、冰冷的工作,几句不到就会结束话题。

而现在。

唐亦的存在,成了宴老和宴恒之间的特殊纽带,为古板、孤寂的老宅,添上了一抹耀眼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