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徒生事端,反应了片刻,干脆避重就轻,跟苏和解释:“这是我朋友,出差路过,听说我在这边度假,就过来看看。”又跟段誉铭介绍:“他是这家民宿的老板。”

只想赶紧息事宁人,早早将段家这尊小佛送走。

段誉铭倒也配合,点点头道:“原来是民宿老板。”又问:“老板,你们这怎么收费?”

陆娆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干什么?”

小段总心血来潮,临时改了主意,装模作样地瞄了眼天色,“我看要下雨了,车也不好开。不如就在这住一晚,明天再走。”

陆娆简直无语,不知他又突然发什么神经,悄悄冲苏和摇头,拼命暗示要他拒绝。

“怎么,不能住?”段誉铭看了眼陆娆,又问“老板”,“还是只有我不能住?”

就差明着问他俩是不是有一腿。

苏和不想趟这浑水,索性公事公办:“可以住。房费 150 一天,不含早餐。身份证出示一下,我做个登记。”

陆娆默默扶额,一声叹息。

*

乌力吉正把摩托车从皮卡车斗里往下运,就见苏和沉着脸回来。

“干嘛的?”乌力吉问。

“住宿。”

“小陆的朋友?”

哪怕离得远,没听见几人讲话内容,看车子也看得出来。

当地倒也有人开贵车,路虎、Jeep 之类的牌子,大多是高底盘的越野,坑得住草坑沙地,耐造好开。但开轿子的不多,特别是像那种连车蜡都打得油光锃亮的轿子,不用看车牌也知道是外地车。

从北京大老远地开过来找她?

怕不只是朋友。

但苏和没应声,乌力吉便也没再追问,只说待会帮忙一起收拾毡包。

苏和低“嗯”一声,进了砖房,把手里提的纸袋丢在茶几上。

纸袋里头是奶豆腐饼,旗里一家蒙餐店特色,外食窗口有卖,但不常有黄油烙的,饼皮酥薄,包了甜口的奶豆腐陷,趁热吃最好吃。

但现在应该冷了,硬邦邦的。

窗外一道雷声,雨滴开始啪嗒啪嗒地砸向玻璃。

世界很快一片水雾朦胧。

*

陆娆没想到雨来得这么大这么急,只能就近钻进段誉铭的车里,暂时躲避。

“陆小姐。”司机温和有礼地打过招呼,妥帖地开了暖风,问她温度是否合适。

“可以的,谢谢陈叔。”

司机姓陈,因为一直给段誉铭开车,也载过陆娆许多次,知道二人什么关系,更清楚这“关系”里有多少水分。

这样也好,反倒令陆娆更轻松些。

让她真正发愁的是身边这个祖宗,变脸比变天还快,前一刻还急匆匆地要掳她回去,下一刻又非要留下来住,不知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天色越来越暗,大雨如泼水般下了半个钟头,还没有要停的意思。陆娆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打发时间,意外看到苏和早上回给她的消息。

就是那条,她问旗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苏和回复:都是那些,没啥。

十分钟后:奶豆腐饼,吃吗?

她抿唇笑了下,打字问他是不是买回来了。

消息发出。

但直到雨停,陆娆的手机都没再震一下。

*

雨过天晴,乌力吉提着水桶抹布,去给新客人收拾要入住的毡包,苏和抱了两套新换洗的床品跟在后头。

因为有段誉铭在,陆娆不想多事,打算暂时和苏和保持距离。可对方明显比她更想保持这份“距离”,经过的时候甚至没多看她一眼,像是有意疏远。

为什么要疏远?

她昨晚那么激他,都没把人惹毛,这才过了一个早上,他就突然态度转变……陆娆细想了想,变量只有一个,她大概能猜到原因。

不想让她“朋友”误会才刻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