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别说了。”她挥手赶人。
他就笑了,“没有。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也能大概猜到,她是因为那一通电话。
正午阳光正足,把房间照得通透明亮。
大门开了又关,春风吹进一丝清凉。
陆娆默默坐了一会,将手心那团捏皱的糖纸抻开,压在桌上,慢慢展平。
嘴里的糖已经化了,甜味还在。
第18章 . 她突然心跳得有点快。
陆娆吃完面从砖房出来,阳光洒在身上,有点晒。她一只手遮在额头,挡住强光,不自觉地朝牛棚方向望去
他真的会接生?
完全想象不出。
棚圈面积不小,是片红砖垒起的大院儿。院墙一米出头,中央是片露天空地,几头牛正在溜溜达达地晒太阳,悠闲自得地摆着尾巴。北边有片联排的砖房,估计是给牛睡觉用的,遮风保暖。
陆娆走近,见院子角落趴着头黄白相间的牛,肚子胀鼓,和其他牛都隔得远远,偶尔“哞”的一声。
苏和跟乌力吉都在,两人盯着那头牛看,小声用蒙语交谈。
乌力吉见她,笑着招手打招呼。
陆娆站在墙外,探出个脑袋,问:“就是这头?”
乌力吉:“对。第一胎,不太会生。”
春季是牧民最忙碌的季节。过冬的棚圈需要清理,牛羊需要打针防疫,最重要的牧活就是接生羊羔、牛犊的成活数量决定了牧民未来两到三年的收成。
不一会,母牛身后有羊水淅淅沥沥地流出,隐约露出一截小牛蹄,母牛腹部抽颤一下,又是一声长“哞”。
乌力吉拿手机看了眼时间,跟着叹了口气,情况似乎不算太好。
那头,苏和已经拿来一捆白布条。
他走近母牛,脚步很轻,手掌先贴了贴母牛脑袋,像是安抚,然后将布条绕着母牛额头绑了几圈,卡住牛角,随后固定在木头栓上,以免母牛待会儿乱动。
又拿另一段布条捆住两只后蹄。
陆娆不明所以,看得胆战,问:“这要干嘛呀?”
乌力吉说,小牛犊在母亲体内待了太久,有窒息风险,必须尽快给拽出来。
陆娆连人生孩子都没见过,别说是牛,不知要怎么个“拽”法,不敢看又有点想看,脚下挪不开步子。
女人似乎对分娩有天生的本能共情,母牛因为疼痛叫得厉害,她便也要跟着紧张,连小腹都跟着抽疼。
“哞”
母牛长叫一声,腹部剧烈颤动,产道又打开一些,露出牛犊的两只前蹄和鼻尖。
“行了吗?”乌力吉问。
苏和戴上一次性的长臂手套,低头看一眼,说:“再等等。”
时候没到,不能生拉硬拽,免得对母牛造成损伤。
又过了一会,母牛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小牛却丝毫没有露头征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苏和决定不再等了。他拿过布条,动作熟练系住牛犊露出的两只前蹄,另一端拴在一根粗木棍上,方便待会儿手持发力。
乌力吉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两个男人左右站开,各持一截木棍,也不敢用蛮力,母牛腹部起伏一下,他们才往外拉一点。
又一点。
牛犊渐渐露出半个身子,闭着眼睛,湿漉漉的。
陆娆看的揪心,连呼吸都屏住。
终于!
牛犊整个身体被拽出来,苏和赶紧上前托住,让它侧身躺在地上。
足月的牛犊个头不小,快抵上成人一条胳膊长。
苏和给大小牛松绑,边拆布条边回过头问:“喘气没有?”
乌力吉上前检查,“……没。”
苏和面色一凝,赶紧拿拆下的布条给牛犊擦拭口鼻的黏液。
牛犊半张着口,依旧呼吸困难。
苏和放下布条,“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