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家那死气沉沉,压抑的气氛比,孟家氛围要好的多。
屋子里放着电视,正在唱戏,桌子上总共一家三口吃饭,却吃出了十来口人?的感觉。
其中孟龙的嗓门最?大,正抱怨孟二婶李巧银没把上午孟二叔在街上买的烧鸡切来吃了,只能吃红薯剩饭和白菜粉条。
李巧银坐在桌边怼他:“白菜粉条怎么了?家里困难那两年,你连白菜粉条都没得吃呢!”
“赶紧给我吃,不吃就给我下桌,你坐的位置正好挡着我看电视了!”
“亲妈,你可真?是亲妈!”
孟龙一脸不满,“你对我姐我哥怎么不这样?”
李巧银白他一眼,“你要能和你姐一样,考不上大学也能考个会计证,或者像你哥那么出息,我把你当祖宗供起来都行。”
“.......那倒是不用,当少爷就成了!”
孟龙接一句,扭头看到孟添,他眼一亮,立即喊了他:“哥,你回来了!”
“快,把那只烧鸡切出来,你大儿子回来了。”
孟龙迫不及待的催一声,李巧银听?得想打他,“吃你的粉条吧。”
“还不快给你哥拿碗筷去!”
“我去切肉。”
李巧银说着,赶紧起了身,不止是切肉,还要煮点饭。
她节省惯了,早上孟龙去喊孟添吃饭人?没在家,中午她烧得简单,菜是昨天大女儿孟晴和女婿外孙回来吃剩下的一些菜,一碗咸菜炒腊肉,一碗白菜粉条,再一盘孟二叔下酒的花生米,饭是早上剩的饭再焖了点红薯进?去。
“不用了,二娘。”
孟添看一眼桌上就知道?什么情况,他伸手?拦了李巧银。
“我吃过了,我过来是有事要和二叔二娘说。”
“有事?什么事啊?”
李巧银愣了愣,边上孟二叔也放下手?里的酒碗,看向了侄儿。
当年孟家出事,对侄儿孟添的打击很?大,几?乎是一夜之间?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人?,感受到人?情冷暖,来自亲妈的抛弃和背叛,让他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不愿意再多相信人?。
十岁大就开始一个人?生活,早早自立,也不再接受旁人?的帮忙,连他最?亲的二叔姑姑给他送粮他都不收。
他们喊他到家里吃饭,都是孟龙孟悦提前?去说,他没办法拒绝才上门,这还是他头回说找他们有事说,李巧银有些好奇是什么事,看孟添还站着,又招呼道?他:
“坐下说。”
边上孟龙比较有眼力见?,顺手?把边上一张长凳拉了过来。
“哥,你快坐!”
看孟添手?里还提着东西,又好奇的看了眼:“哥,你还买了东西?给谁的啊?”
“都是些什么?”
边上孟二叔孟广德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却皱起了眉山:“你这又是买来给哪家的?”
“我不是给你讲过?孟家你走?一走?你三爷爷家就行,别的家不需要理会。”
孟广德受大哥照顾最?多,他对大哥敬重,对大哥唯一的侄儿也看重,当年要不是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他也不会让孟添初中读完就不读了,和他出去闯。
这些年他最?有愧的就是当初大哥走?了,他没能承担起养侄儿的责任,让他沦为了一个打工仔,每天在工地上风吹日晒的受苦。
今年侄儿回来,一改以?往的节省,各种大手?大脚花费,东家送礼西家窜,让大家都以?为他们在沿海发了财的行为,更让他糟心。
发财。
他倒是想。
沿海机会是多,但他们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刚过去那两年连人?家说的话都听?不懂,也没多高的文化,许多活都干不下来。
在桥洞底下蹲了大半个月才找到工作,有个落脚地。
但也不是多好的工作,在余暨山上背石头,每天肩膀勒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