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派出所的人问起她办的那个厂的情?况, 信息地址联系电话,说?他们会打电话去?核实核对,吴芳禾脸色才变了变。

在派出所露出怀疑的目光看向她时, 她才赶忙笑一下,像是摊牌,又像是认错,搓着?手说?她在这一块上确实吹牛了,她是打算和小姐妹一起办厂子来的,已经在筹划了,只是她着?急回来找儿子,厂址还没来得及选。

这就显露出一点问题了,派出所接下来对她问问题更严厉起来,他们开始问她这些年的去?向。

她还是和之前?告诉村里人那套说?法,说?她当初去?南边后就想办法过港了,她跟了一个港城老板几?年,后来港城老板得罪人被人砍死了,她害怕,又想办法回来了。

想办法。

从七十年代,准确说?从五六十年代起,想从南边过港的人很多,有偷过去?的,也有游过去?的,还有人偷藏在运输车里过去?到,总之都不是光彩的手段。

过去?是这些手段,回来也差不多是这样,当然,还有一种是她取得了那边身份,再?搭上回来建设家乡的大老板一起回来的。

派出所的人便问她是哪一种。

她顿时支支吾吾,眼睛看着?周围的人群闪躲起来。

过了会儿,她才说?,这是她的隐私,说?可以,但不想让所有人知?道。

派出所录口供断案好像也不该让所有人都旁听?,就算是案件卷宗也该保密不是吗?

她说?她愿意和派出所的人回所里接受调查。

她的请求怪异,却合情?合理,派出所同意了她的说?法,带着?她回了所里调查。

到所里后,吴芳禾整理好措辞也没瞒着?了,她告诉派出所的人,当年她丈夫死了,明?明?是为了自证清白卧轨,最后却成了彻底洗不清的一个,她以前?在城里的时候见过犯罪人家里被挂牌子,害怕,正好村里一个知?青得到安排要回南方,她求了他一道,想从那边过港去?港城生活。

原本想把儿子带上的,但知?青告诉她,过港不易,找蛇头要很大一笔花费,还不如把儿子放在村里,他一个小孩子,没人会和他计较,实在不行,他还有市里的外公外婆,让他们先帮忙照料着?,等?以后她在港城稳定下来了,再?想办法把儿子接过去?不迟。

她觉得有道理,就留下一封信带上家里的钱走了。

原本她想过给儿子留一点钱,但头两天儿子的五叔婶家一直在打听?他们家钱的事,还浑水摸鱼拿走了家里很多肉菜,她担心留给一个小孩子太多钱反而会被害,干脆一分也没留,做足一个狠毒的抛家弃子母亲的样子,这样孩子落得一个可怜名声,在村里的日子反而会好过很多。

但她也没有完全?放弃孩子,到南边后,她给她娘家爸妈去?过一封信,还寄去?了一笔钱,希望他们能够帮她照料孩子,等?她在港城稳定后就把孩子接过来。

只是没想到她娘家父母根本没有管她儿子。

而她和南边知?青好不容易找到蛇头过港后,日子也没想象的那么好。

她以为自己带的钱财足够多了,但到了港城却发现?那点钱财,到港城买个落脚点都找不到。

她前?面十多年都被丈夫养着?,没有上过一天工,也没有上过一天班,到港城后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甚至她不会粤语,也不会英语,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她一切只能指望那个南边知?青。

南边知?青当初同意带上她,本来就只是看上了她手里的钱,想搭着?她过港过新生活,不然也不会那么费尽心思的劝她把儿子丢下,到港城后,对方一直在琢磨怎么从她手里拿走所有的钱再榨干她的余下价值。

但她对这事一无所知?,她一直信任依赖着?对方,直到一天吃完南边知?青给的饭菜后晕倒,发现?自己身上所有钱财都没了,还被卖到了舞厅做小姐。

吴芳禾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过港竟然落得那样下场,更没想到南边知?青会对她那么狠,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