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一直在反思,得出的结论是玩过火了。

我把张少亦想得太简单了,也把叶非想得太懦弱了。总之,人心叵测。

日后,我再犯这样的错误,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出家吧。

现在创业真的很难,我毫无头绪,名声被张少亦搞坏了,做什么都举步艰难。

周涛也许是最幸运的,幸亏去了张少亦的公司,现在估计混得不错。

鸿运集团出事后,他联系过我,我没空理他,忙着自救,可救来救去还是栽进去了。

从酒店出来后,我嫌行李太麻烦,直接丢房间了。

天气好就去公园,或是去24小时便利店打发一天。

我突然很感激当年打工的日子,我知道跌到最底层后该怎么生存。

周涛还是会联系我问我有没有地方住,他老婆不在可以去他家过一阵子。

叶非让我有了心理阴影,我不想再靠近那些看似人畜无害的中年男人了。

但周涛说无论如何想见我一面,我直接让他来了公园。

看我如此落魄,他似乎不太好受,没再提叶非,而是问我:“严总,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所谓的笑:“不知道。”

“还是去我那避避风头吧,我怕张少亦又做出什么事来。”

“帮我看着点他,有事直接联系我。”

“嗯。”

我看着他,虽说有了心理阴影,但毕竟是我喜欢的类型,还算顺眼,我开玩笑地说:“如果哪天你想胳膊肘往外拐,麻烦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似有似无地撩了下他的下巴,“看在让你爽过的份上。”

周涛脸红了,“我会帮你的……”

总算还有个靠谱的人。

但由于叶非的事,我直接说:“今后我俩就是朋友了,我不会和你上床,你也别多想。你想帮我就帮,不想就拉倒,如果我能翻身,钱不会少你的。”

周涛看起来有些惋惜,但还是点了点。

没聊特别的,他走了。

不用想,就知道严天垚去了哪,他还能去哪?只有那栋卖不出去的破房子是他的。

我犹豫是否要回去,可一回想起那里,没有一段记忆是美好的,我也有害怕的东西,我怕回到过去。

老天总爱捉弄人,你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天气特冷,平常出入的地方都有暖气,我也没什么厚衣服,这几天也一直没睡好没地方睡。

我还是要脸的,去地铁站那种地方像乞丐一样随便往那一躺,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可回去的话,回去……怎么回去呢?

我一想起那间破屋子就浑身发抖,真的会抖,还犯恶心,高中时开始的,所以上了大学后我很少回去。

寒暑假就去打工,找提供住宿的工作。

之前,叶非让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没理他。我不觉得这是病,我又不是神,是个人总有弱点和害怕的东西。

生活逼着我往最可怕的地方去,我真的很无奈。

晚上下起了大雨,24小时便利店的座位都被占满了,光站着多傻,我转身就走了。

买了一盒薄荷糖,叫了辆出租车,开往棚户区。

路上,我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小时候的记忆浮上来,我把一整盒薄荷糖倒进嘴里嚼,生怕吐车上。

清凉的薄荷味缓解了不少恶心的感觉,由于路越来越狭窄,车开过集市就没法再进去了。

我给钱下车,淋了一身雨。

感谢这场雨,空气里都是雨和青草的味道,我慢慢走,凭着记忆在小路上绕来绕去,那座瓦房出现了。

像座鬼屋,我腿发软,不敢再往前。雨大得睁不开眼睛,感觉不到冷,只有恐怖。

不行,实在走不了路,我趴在地上吐起来,比宿醉那次更厉害。

胃酸都吐出来了,我仰头张嘴,让雨水冲去口腔里难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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