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应。

姜雾眠沉默了一瞬。

他没听出?她叫的是周律师,而非周绪延吗?

之前怕露馅他三番两次强调过,让她叫他的名字。

姜雾眠心间弥漫出?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心脏仿佛变成了一个漏水的陶罐,不断渗漏着带着锈迹的咸涩情绪。

他不适应她对他生活的挤占。

“谢谢你。”

“恩?”他胸腔中溢出?疑问。

她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谢谢你一直以?来给我的帮助”

“但也对不起,可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给你带来麻烦。”

就像如今这般。

“我会尽快熟悉你的习惯和喜好,会尽量减少你的不适感。”

周绪延呼吸一滞,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酸胀感。

他转头看向床上那团小小的身影,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片刻后?,他低喃:“姜雾眠。”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叫她的名字,三个字在唇齿间辗转,在深夜的小空间中被无限放大。

他低沉的嗓音似乎就在她的耳道里打转,刺刺麻麻的像是有小蚂蚁在爬。

真好听,姜雾眠的耳朵痒痒的,她的名字在他声音加持下,竟那么好听,像诱引的魅魔低语。

“嗯?”她的声音轻轻的。

“你不用?说什么谢谢,也不需要说对不起,若是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说,是我的情况,才让你不得?不配合我像刚刚那样……”

“以?后?,我不会让你难做。像刚刚那样应付奶奶……奶奶的脾气你可以?也知道,我可能无法?完全避免类似情况发生,但我承诺我会严格遵守界限,不会有任何越界行为。”

他的声音平稳而带着坚决,让姜雾眠的心,隐隐沉了沉。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继续沉默。

停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以?后?你有了真正喜欢的人,就告诉我,我们去办手续。”

姜雾眠睁着眼?睛,明明处在黑暗中,但她却觉得?朦胧的月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刺眼?。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从胸腔蔓延到眼?眶。

眼?睛似乎变得?湿润,让她不得?不眨着眼?睛,睫毛颤动着,努力想将这股酸涩的情绪咽下去。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应道:“好。”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周绪延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她答应的声音,像是在他心间写下了一个没有具体规定的审限。

永远不知道何时会戛然审结,而他能做的,只有等。

“周律师。”姜雾眠突然开口。

这次他敏锐地?注意?到了称呼的变化。

“你叫我名字就好。”他声音有些哑。

姜雾眠轻轻摇头,发丝摩擦枕头发出?簌簌声响:“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顿了顿,“不用?演戏的。”

这句话像一根尖刺,缓慢地?刺入他的胸腔。

周绪延骤然意?识到,她以?为那些温柔、那些维护,都只是演技。

就像他刚才在浴室里对自己?的厌恶一样,她也正在误解着什么。

但她又在误解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只知道,那些自己?想要拼命藏起来的,污浊和卑劣。

“姜雾眠。”他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什么真的需要解释的。

协议婚姻,各取所需。

这不正是他亲口提出?的条件吗?

“我明白的。”她轻声打断,声音里带着他读不懂的情绪,“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

是她先越界了,在心里。

明明协议的第二点,是她先提出?来的,在脑海中历历在目“第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