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的姜雾眠不爱吃鱼,餐桌上这道看起来很美味的红烧鱼,她自始至终没有动一筷子,好在这样的细节上没有为难她。
总之,吃完饭的姜雾眠,松了口气。
家里人都去睡了之后,姜雾眠才躺进被窝。
她望着天花板上被路灯映照出来的树影,在心里说:姜雾眠,原来的姜雾眠,我要带你逃离这个恶龙巢穴,你没敢做的事,我来替你做。
晚安。
明天会是全新的一天。
*
深夜的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姜雾眠的床铺上。
她蜷缩在薄被里,睡裙的肩带不知何时滑落,露出雪白的肩头,窗外树影婆娑,在墙上投下摇曳的暗影。
“吱呀”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让她猛地惊醒,她立刻警觉起来,拢好衣服裹紧了被子。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蹑手蹑脚地向床边靠近,浓重的烟酒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姜雾眠瞬间绷紧了身体。
“小雾眠……”徐畅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粗糙的手指已经摸上了她的脚踝,“装什么睡?”
姜雾眠立刻像触电般弹坐起来,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
月光下,徐畅泛着油光的脸近在咫尺,眼睛里闪烁着令人作呕的欲望。
“滚出去!”她声音发抖,却异常清晰。
徐畅愣了一下,随即狞笑起来:“装什么清高?”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手胡乱的去解裤腰带:“马上就成别人的人了,让哥先尝尝鲜怎么了?”
“砰!”另一间房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灯光照进来,吴秀莲和徐父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徐畅,回屋去!”徐父阴沉着脸,背着光让他的怒气潜进了黑暗中。
徐畅却满不在乎地直起身,甚至得意地整理了下裤子:“不就是睡一下吗?又不少一块肉。”
他斜眼瞥向姜雾眠,“穿这么少不就是想勾引人?再说了,白养了这么多年,这就要嫁出去了,又没有血缘关系,不让我睡一下多亏啊!”
姜雾眠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徐父,这个曾经保护过她的男人,此刻却像尊雕塑般僵在原地。
对上姜雾眠的视线,徐父像是被火光烫到一般。
这双眼睛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他灵魂发颤,锈住的双腿像是被灌输了向前的力量。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徐畅脸上,“畜生!这是你妹妹,从小到大长在你身边的妹妹!”
姜雾眠突然笑了,笑声很轻,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慢慢下床,拢好睡裙,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径直走向门口。
“你去哪?”吴秀莲厉声喝道。
姜雾眠的脚步停在门边,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离开,就当是给这个家,留最后一片能照见良心的镜子。至少……不必让徐爸爸再因我而蒙羞。”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却压得徐父的脊背佝偻下去。
十四年养育,终究还是换来了一声“爸爸”,和这方被月光洗净的门槛。
他怔在原地,浑浊的眼中淌下一行清泪。
徐爸爸。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吴秀莲恼怒去追,徐父拉住她,声音低但却不容拒绝:“让她走。”
*
初春的夜风带着寒意,姜雾眠趿着鞋跑出单元楼。
小路上的小石子被带进鞋里硌得脚底生疼,但她不敢停下,刚刚的勇气也不过全靠一口气撑着。
直到跑到小区中央破旧的广场,她才瘫坐在长椅上。
月光如水,天幕暗蓝,交映之下将她的白睡裙染成淡蓝色。
她抱紧双膝,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带,没有手机,没有钱包,甚至连一件御寒的外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