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嘴巴,她其实想让曹良卿别这么好心,别去管谢源。

这人看起来是个人,其实根本连人都不做。

这一次阿缘遭罪几乎可以全赖谢源,是他设计的一连串计谋,才导致了这个惨痛的结果。

“曹公不必管他,我与他自有恩怨。”小荷思考再三,还是决定隐瞒下来。

曹良卿颔首,表示尊重理解,倒也不再管谢源了。

小荷松了一口气,却见罪魁祸首还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似乎在疑惑,为何她没有把他供出来。

小荷见他模样,恨不得又是瞪了瞪他。

这人当真是个疯子,连死都不怕。

只要她供出谢源是导致阿缘重伤,别说是江南之主,就是天王老子,曹良卿也能把他扬了。

小荷也觉得,谢源这种人,祸害遗千年。

可是现在这个状况下,他还当真不能死。

只是他一死,江南必定大乱。

她曾在梦里看到,上辈子江南被田敬先统帅,成为了阻碍陛下一统天下的毒瘤。

这么看来,上辈子谢源应是死了的,只是死因不明。

而他苦苦打下来的江南,许是被田淑妃等人又作为礼物,赠送给了田敬先。

所以谢源不能死,这个人虽然是祸害,但他能压制住江南。

在他的治理下,起码江南偏安一隅。

统治者不作乱,百姓也不吃苦。

若是田敬先掌管,于江南百姓,于天下苍生都是一场灾难。

………………

就这样,小荷跟着苏世,去查看了阿缘的情况。

苏世带路的时候,路过了谢源。

谢源朝他挤了挤眼睛,苏世面无表情略过了他。

谢源:“?”

谢源:“……”

他们之间真挚的友谊,在爱情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一瞬间,谢源那颗扭曲的心底,开始不平衡了。

这狗!

苏世并不理他,携着小荷去探看阿缘情况。

阿缘睡在床榻上,才一小会儿,她的浑身又开始渗血,并浸湿了床单。

“那群仆妇,往她身上扎针,我从她身上,取了上百根针。”苏世给她温柔地涂抹药膏。

“从送过来,到方才,整整取了四个时辰。”

“最难的是颅上的几根,差点危急了她的脑子……”

小荷捂住了嘴巴,咬得嘴里的肉生疼,“以前韦府有很多小手段,世家只能更多、更狠、更阴毒。”

她们根本就没想阿缘活着,只是王氏深恨她,觉得让她就这么死太便宜她了。

才生生折磨到了曹良卿闯进来。

可阿缘到底有什么错呢?

她明明才是曹良卿的原配,却如同老鼠一般,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

到头来还遭逢大难。

“苏世,她……她还能活吗?”小荷难过地问苏世。

她像老友一般靠近他,他在一瞬间的战栗后,恢复了平常。

苏世摇了摇头:“本就活不久了,这一遭折磨,更是必死之相了。”

“我为她用了最猛烈的药,才救活她一口气。”

“可她身子根本已经败了完全,想要续命基本不可能。”

小荷越听越揪心,可她也抓住了重点:“你也说是基本不可能,没说完全不可能,这岂不是还有转机。”

“你觉得呢?”苏世乜了她一眼。

一眼之下,是贪婪的窥视,又是理智的疏离。

“还有一个办法……”小荷亦看向他,目光炯炯,“苏世,我们可以”

“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