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很少接触军营吗?”江鹤词递给夏月一杯茶。
令他意外的是,夏月端方地接过茶杯,以一种非常优雅的姿态喝起了茶。
夏月也显然察觉到江鹤词的惊讶,“以前我是作为瘦马,养在韦府的。”
“韦老爷为了把我卖个好价钱,请人教我琴棋书画、世家礼仪。”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些。”
“我喜欢打算盘。”
“所以之前在青州,我跟着属官们清点财务,并未参与军队事务。”
她说得条理清晰,语言清冽,在江鹤词这里又是加了一分。
“在下便在管后勤诸事,若是姑娘做得好,在下提携姑娘在此做个属官,也并非难事。”江鹤词饮了口茶。
这就属于画大饼了。
夏月激动地手一抖,她原意只是想来听课,却没想到后续竟然有了这么大一个发展。
她激动道:“必定竭尽所能!”
江鹤词顿了顿:“在下听闻,姑娘在容貌上有难言之隐。”
“可否一见真容,在下也能对症下药。”
夏月没有迟疑,取下了自己的斗笠。
饶是江鹤词,也不自觉震慑当场。
……………………
营帐之外,小符本来想找江鹤词告别的,忽而看到了这一幕。
她垂眸暗自笑了一下,低声像是对他,也像是对自己道:“再见。”
从头至尾他都在一个长辈的位置,是她生了妄念。
幸而别人不曾察觉这种妄念,幸好,幸好。
“我走啦,跟着小荷姐去并州,把你真正的妹妹接回来。”她笑着道。
再见!
她的脚步有些潇洒,踩着飞扬的尘土,和和煦的天光。
…………………………
小荷害怕谢淮提早发现,给他下了一点苏世特调的药。
又知他太过聪慧,便先自己服下,缠着他与他欢好。
中途再借口,颤着脚出去喝了解药。
直至当夜,明月高悬,她从谢淮的怀中睁开了眼睛。
从白日闹到现在,他终于睡了过去。
小荷不得不佩服,某人精力实旺盛得厉害。
她一路扶着腰提起小包袱,忍着那莫名不适的坠胀感。
她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某人要得太狠了。
“姐姐,你来啦?”夜色下,院子外,小符连忙拉起小荷的手,把她扶上了马车。
马车上的张文渊看着小荷这副被折腾狠了的模样,不由得白眼翻上了天:“某人,还真是对你不死不休……”
“别调侃我了……”小荷哭笑不得。
“先睡一下吧,你也是受苦了。”张文渊吩咐车夫启程。
饶是过了这么久,小荷还是不好意思,她取过小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许是实在是被折腾太久了,那人最近都在视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要得狠了……
她捂着小肚子,渐渐陷入了沉眠。
………………
谢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深夜。
他一摸身旁,空荡荡的,随即骤然惊醒。
这时候,一只黑色大鹰,正在以非常猥琐的姿态,扭过去啄屁股毛。
谢淮:“……”
黑色大鹰,是张文渊那厮的信鸟。
果真鸟跟人一样,没下限。
殊不知,是鸟等得太久了,姿态也散漫起来了。
察觉到眼前人醒了,黑色大鹰立马端正了起来,装作没事鸟一般,一摇一摆走了过来。
“我家夫人去哪里了?”谢淮问道,“和你家主人厮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