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渐渐被拖垮了身体,她亦无颜见自己的儿子,便日日卧床。

日渐长大的曹良卿,则每日顶着别人的白眼,阴郁地过活。

比起母亲,他更多地是和阿缘相处。

阿缘为他洗衣做饭,阿缘为他遮风挡雨,阿缘日日逗他开心、哄他快乐。

稍稍大一点,他就开始靠着给人写信,补贴家用。

好歹母亲……不用出去赚那一点皮肉钱了……

可名声至此,打还是少不了,骂还是少不了。

只是曹良卿这个人,是天生的狼崽子。

稍微有还手能力之后,就开始死命还手。

又打又咬又踢,还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身功夫

以前是一群人打一个,现在是一个打一群。

………………

就这样过去了几年,小男孩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人。

这一天他又追着一群人打,自己也被丢来的石块砸伤了。

“你怎么又这么不小心,破相了怎么办?”阿缘拿来陶罐装的草药膏给他涂起来。

少年人很清瘦,他从小便长得与边城人不一样,长大之后更是俊美得出奇。

阿缘粗糙的手指,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涂抹额头、鼻梁、脸颊……

“略施拳脚,他们谁也不能阻止我参加殿试了。”曹良卿自得道。

少年人垂下的眼眸抬起来,睁着眼看着眼前出落得清清秀秀的少女。

两个年轻的灵魂,在指尖暧昧的碰撞中摩擦。

他歪过头,嘴唇点啄在阿缘眼尾、鼻尖,然后是唇珠……

他一口含住了阿缘的嘴唇,将阿缘压在了墙上……

阿缘攀附着他,回应着他年轻的心剧烈跳动。

这是他俩第一次亲吻,亲完之后,两个半大的少年都不敢看对方。

直至晚上吃完了饭,阿缘又伺候病中的李夫人吃饭,伺候她睡下……

“阿缘,我教你写字吧。”曹良卿在暗处道。

“嗯。”阿缘捏着围裙,不好意思。

是阿缘的名字。

写着写着,滚烫的手相握,年轻的心又意动起来。

曹良卿把阿缘抵在桌案上,吻得忘乎所以。

黑暗里,他一声声道:“阿缘,阿缘,等我院试,我们就告诉娘亲可好?”

“嗯。”阿缘的眼睛亮亮的。

她主动而大胆地攀附着曹良卿的脖颈,“良卿,良卿,我多喜爱你。”

曹良卿在书院的成绩一直排在头名,之前县试和府试也都是第一,全家就盼着他能拿个秀才,为家里洗脱污名。

李夫人唠唠叨叨,称曹良卿总有一天会认祖归宗,曹家这一代的败家子太多,不可能不认曹良卿。

可就在出发的前几日,曹良卿却出了事。

他被人毒倒了,书院里自有恨毒了他的人给他下药。

那毒来得如此猛烈,这样的一名如青竹一般的少年很快病入膏肓,快要不行了。

阿缘背他去了一个又一个医馆,额头磕坏了,腿脚走坏了,得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摇头。

直至有一个大夫不忍心,给阿缘指了条明路,说是这段时间城里来了个游历越朝的国医圣手。

只是要价太贵。

“多少钱……多少钱都可以!”阿缘激动地磕头,“豁出阿缘这条命都可以……”

………………

曹良卿终于醒了,醒来就看见了李夫人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阿缘呢?”曹良卿问道。

李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慌张。

“在这儿呢!”阿缘端着药,笑盈盈走出来。

“良卿快喝药,周大夫当真是国医圣手,这么快你就醒了……”

阿缘看起来有点怪,从不束发的她,把头发高高束起。

阿缘见他盯着自己的髻发朝他调皮一笑:“都怪某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