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了亲她被汗水浸湿的鬓发:“下次我再改良一下。”

小荷累得再也不想说话,迷迷糊糊间,她还在思考着那个问题。

她忽然想到这段时间以来,陛下都在休养生息、囤积军备,并没有做任何重大决策。

唯一做的,就是之前发出去的那篇檄文。

那篇檄文,她全文看了,没什么特别。

等等

小荷突然想到了,以她以前的眼光,看那篇檄文是平平无奇的,但现在呢?

初学“术”之后,以不同的眼光去看呢?

这般想着,她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梦里面她再度进入了那一本书。

…………………………

她的意识,先是到了蜀中。

深深内殿之中,上面坐着的人,已经从成帝谢渡换成了田敬先。

这段时间,蜀中小朝廷频出剧变

先是副使段礼叛变,与左武侯大将军田敬先展开激战,最后不敌,掳走顾贵妃与世子夫人庄雨眠。

再是三皇子谢源酒后失仪、不敬不孝,把成帝谢渡气到卧床,他自己也被关了起来

于是左武侯大将军田敬先只得站了出来,力挽狂澜、代管蜀中。

左武侯大将军得了小朝廷的交口称赞,百姓们也无不欢心爱戴。

至少,在蜀中故意放出的消息中,是这般说的。

可实际上

内殿之中,庄雨眠三哥庄知礼满脸胡茬、满眼通红,“妹夫,我妹妹到底怎么样了?”

骄傲

御座之上的田敬先眼下青黑,全然没有夺权之后的意气风发。

他的手中,是一封叛军首领高卓给他的密信。

高卓在信中,耀武扬威地要田敬先将蜀中陵水以北的土地割给他,否则便以庄雨眠的性命相要挟。

“听闻田庄氏早年为京中贵女头名,本王尝了这么多贵女滋味,不知这头名滋味如何?”信中如此厚颜无耻般地写道。

田敬先看得目眦欲裂,恨得连手杖都捏碎了。

耳旁,庄雨眠三哥庄知礼还在恨恨道:“我们一族,可是为了妹妹才跟了你,”

“妹夫,你必须把她给找回来!”

庄知礼曾与江鹤词并称为洛京双璧,为六皇子谢淮的两大侍读,也是京中最为著名的世家贵公子。

可如今,他全然失去了从前的潇洒意气,变得酗酒度日。

“我知晓,我知晓……”田敬先闭上眼,额边青筋蹦现,如同困兽一般。

他执笔,一笔将那块地划了过去。

一块地罢了,一座城罢了,高卓想要给他便是,怎么比得上雨眠的安危?

见田敬先答应救庄雨眠,庄知礼总算颠三倒四地走了,他整日泡在酒里,已经彻底把一身贵公子的傲骨泡得骨肉分离。

他走后,田敬先在大殿上,靠在御座上,久久不语。

“田将军,田将军!”内侍监的小太监慌忙跑了过来。

“何事?”田敬先疲惫地闭目问道。

“那些贱民……那些贱民又闹起来了!”小太监跪下赶紧道。

田敬先烦不胜烦,他挥了挥手,“全抓起来砍了。”

诚然他如今坐了高位,却是日日不顺。

自那日起,他将谢渡、谢源与两个小崽子全部囚禁了起来,编造了谢渡被谢源气病的传闻。

小朝廷本就是田氏的一言堂,田敬先篡权,官员们一句话也不敢说。

但平民就不一样了。

段礼叛乱时,田敬先直接指挥左右卫屠杀段礼士兵家眷,致使蜀中一时血流成河、民怨沸腾。

蜀中士兵本就是本地人,而田敬先是外来人,百姓们联合起来,声势浩大地反抗小朝廷。

几乎每隔几日,田敬先的军队就要镇压一次。

官署门口,竟全塞满了肉渣肉碎,根本清理不尽。

一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