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令林远震惊不已地抬起头来,也令林蕴的委屈无所遁藏。

“姐姐,何家如此欺负我们,我们不应再与他们为伍了。”林远咬牙。

“远儿有所不知,何家……是我们惹不起的……”林蕴叹息。

林远歪头,在林蕴的讲述里,何家在晋安城中权势滔天,对手下商户极尽压迫,若是反抗就会招来惨烈报复。

林远听着听着,感觉到不对,“姐姐,何家三子二女,三个儿子虽在官署任职,职位都不高。”

“何家家主何瘸子早已从部将上退了下来,并且毫无军功。”

林远是认真查过何家的,“姐姐,何家唯一的倚仗就是顾帅,但顾帅已经退了下来,如今是将军主导五州。”

“何家怎么可能权势滔天?”

林蕴拉着林远的衣袖,小心翼翼道:“你可知,何家小女儿何雨眠,是将军挚爱。”

“咱们能来沧州,也是何家的关系……”

林远皱着眉,看着曾经强势又乐观的姐姐,在短短几个月内,竟被磋磨得瑟缩了起来,登时心痛至极。

他此刻非常后悔,为何要去官署住,为何不陪着姐姐……

“姐姐,当时何家与咱们家通信,以他家的资源弄不到千里马及时传信给将军。将军选咱们来沧州,是看中了咱们本身!”

“不要听任何人揽功!”

“况且,将军若是耽于情爱的荒唐之人,沧州早就乱了,怎还会治理得这般井井有条?”

林蕴恍然,曾经何家一遍遍在她眼前制造的迷雾,就这么被弟弟林远吹散。

最后一击

“你可知,这段时间何家名声臭极了,新旧两部都在传,禁卫军副统领徐盛因替何家干了脏事获罪,顾帅闭门不出,任由将军处理了徐家等大批旧部?”

林蕴睁大了眼睛,她是知晓徐家来此哭求的,可后续的事情,表姨父和表姨讳莫如深,她亦在筹备成衣店,并不是十分清楚。

“你是说……你是说……”林蕴浑身颤抖起来。

“何家,是纸老虎!”林远笃定。

林蕴猛地抬起头来,在那茫茫黑暗之中,瞥见了一丝天光。

………………

直至那日天光破晓,长兴街里热闹非凡。

梁家的胭脂铺与小酒楼都开了业,连带着旁边的林家成衣店也开起了门。

这一日城中赶集,许多城外农户也到了城中采买,更别提城中百姓,都热热闹闹地出了门来。

此时正值丰收时节,今年的收成尤其地好。

这几年官府减免税收,官府收了一定量粮食后,又向百姓买了许多,剩下的百姓们屯起来,又够一年的吃食。

人人腰包里有了余钱,便想着到城中来采买过年的物事。

就在前一日,程小雨就发现何雨眠并着两个跟班鬼鬼祟祟的。

这些时日以来,何雨眠的日子并不好过,住在西苑的姑娘们其实都算是旧部子女,大家都隐隐约约听到风声,说是何家失宠了。

何雨眠对姑娘们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制力了。

只是这天何雨眠特意去了趟女夫子的房中,然后稍晚一点,女夫子便来传明日有集体考核,所有姑娘都必须到。

当时程小雨就意识到了不对

何雨眠早就请了假,说是家中娘亲生了病,她身为子女,要日日伺候。

女夫子们还表扬了她孝顺。

明日除了何雨眠之外,其他姑娘一律不能出去。

那何雨眠想明日到外面干出什么事?

思及此处,程小雨小姑娘也不顾考核了,待到第二日便偷偷溜了出去。

她一路跟随,就见何雨眠换了一套仪态万方的衣裙,被几个小丫头簇拥着,来到了长兴街上。

何雨眠本就是晋安第一美人,这般装扮之下,吸引了绝大多数百姓的目光。

淳朴的百姓们,被她那高贵优雅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