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月月讨好她,不过是为了多得一点田敬先的青睐。

但在庄雨眠眼里,感情便是从一而终的。

她若当真接受了田敬先,便无法做出亲手把丈夫推向其他女子的举动。

故而,庄雨眠的内心就这么别扭着,却并未阻止月月的殷勤,到底,她还是学不会那些争风吃醋的手段。

“今日这汤啊,是月月在府外收的山野菌菇,炖的鸽子汤。”月月笑眯眯为庄雨眠盛了一碗。

照例,月月先喝了另外半碗,再推到庄雨眠面前。

那菌汤果真闻起来就很香,庄雨眠捧起来,小口小口地喝,“辛苦你了。”

月月垂眸,“不辛苦。”

就在庄雨眠喝汤之际,月月的眼神,正不断打量着四周。

很好,在此之前,她就找了个方法,把所有的婢女引了出去。

卧房的门也是她来时,亲自关上的。

三……二……一……月月嘴里念念有词。

念到“一”的时候,月月嘴角渗出鲜血,同一时间,庄雨眠倒了下去。

庄雨眠的头脑昏沉,嗓子像被毒哑了一般,她想叫也叫不出来。

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看到,月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自己身前走。

然后……月月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不……不要……”庄雨眠无声地大喊,她摇着头,乞求着。

无穷无尽的恐惧笼罩着她,所有的预感都指向了一种可能。

可是没用

月月的手一寸寸地摁着庄雨眠的肚子往下按,往下按、往下按、下按、按……

“啊啊啊啊啊啊!!!”庄雨眠痛得大声呼叫。

可哑了的嗓子怎么发得出半点声音?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粘稠的血液混合着羊水从褶裙里涌出,渐渐流满了整条褶裙,以及那一块方圆之地。

“呵呵,田敬先的孩子,就该死!”月月那甜得如蜜一般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酷又快意的嗓音。

那嗓子跟庄雨眠一样,被毒得快哑了,却依然坚持说着话。

月月掀开庄雨眠的裙子,直至确认了一件事情,才放心继续道,“我忍辱负重在此数年,就是为了杀了田敬先。”

“可他太过狡诈了,我一直找不到杀他的时机。”

“你不一样啊……”月月嘴角汩汩流着血,“你这样高贵、单纯,还对世间疾苦懵懂无知。”

“我本不想杀你,可你是田敬先的软肋啊,杀了你能让他无比痛苦。”

“但六皇子曾与我家有恩,我便留你一命,只杀你与田敬先那个畜牲的孩子。”

月月看着眼前痛苦不已的女人,反倒安慰起她,“你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这药我试用过,我曾暗自怀了一个仆役的孩子,又在一个静谧的夜里,吃药将它杀死。”月月闭目,“就是为了保证你使用之时,不会死亡。”

“我家欠六皇子的,我这残躯没法还他了,便宜你这女人了。”

庄雨眠听闻,呆滞地睁开眼,她不敢相信,眼前明明昨日还在田敬先面前讨巧卖乖的女人,竟会有如此狠辣决绝的一面。

月月见她之模样,嘴角轻翘,嘲讽一笑,“这段时间里,我百思不得其解。”

“像你这样的洛京仕女之首,怎么会爱上田敬先呢?”

“甚至一副不想与我共享他,暗戳戳拈酸吃醋的小模样。”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我怎么会看得上那种恶毒小人?”

月月捂着肚子,也不知是痛的,还是被庄雨眠逗笑的,“你可知晓,我家上下九十余口,是怎么死的吗?”

她正色起来,“我家本为商贾,在京郊做着玉石贩卖的生意。”

“而田敬先掌诏狱,私设黑牢,招了一堆小混混,专抓略有薄产的平民严刑拷打、污蔑定罪,然后捞尽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