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昨晚之事,不由红了脸,“世子爷……”

“嗯?”武安侯世子田敬先鼻音一哼,一股撩人的味道。

他样貌平凡,可在他平凡的外表下,只有庄雨眠知晓,他到底有多少冲天的体力。

“别按了,不舒服。”庄雨眠扭了扭。

“别动。”田敬先按住她身下那高高垫起的枕头。

庄雨眠无法,只好乖乖不动。

“世子爷,什么时候,才能带小女去见家人?”庄雨眠哑着嗓子问道。

她的嗓子哑了不少时日了,都是喊哑的。

最初心里的羞愤已经不在了,她有点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庄雨眠本来以为,捞庄家人对于田敬先来说,并不困难。没想到实际操作起来,确实困难重重。

庄家人这些年来,跟着顾贵妃和大皇子站队站得太深了,要一下子脱离出来,并不容易。

即使田敬先是如今陛下宠妃田淑妃的亲侄子,即使如今田淑妃与三皇子把持大权,他们都宁愿把庄家人就此按死,而非费力捞出来。

这太不划算。

“今日,就去见。”田敬先沉沉道。

庄雨眠眼睛一亮,“多谢。”

田敬先凑近了庄雨眠的耳廓,“夫人,你若同我睡一日,我便捞一个,可好?”

庄雨眠的耳廓登时蒸熟了,她三族上下,可有九百多人啊……

“要……要捞三年多么?”她小小声问。

田敬先手指划过她的侧脸,仿佛毒蛇的亲吻,“可以先打个欠条。”

庄雨眠闷闷点头。

她很想要一碗避子药,可她不敢开口,阖家上下的命,都捏在田敬先手中。

………………

一下马车,庄雨眠就飞奔去了天牢。

“爹!娘!”她泪流满面。

天牢之中,庄太傅与庄夫人关押在同一牢狱之中,其他人则按照官职、亲缘关押至其他牢房中。

牢狱之中已经被田敬先打理过了,庄家人过得并不难捱。

饶是如此,庄家人的状态也不容乐观。庄太傅短短时日,花白了头发,原本严刑拷打的腿脚,跛得越发厉害了。

庄夫人身上的伤虽有处理,可还是发了炎,好不容易挣扎着,才能去握住庄雨眠的手。

“雨眠,雨眠!”

其他牢房的人亦听到了,纷纷凑了过来,“雨眠怎么来了?”

“雨眠,救救我们!”

唯独庄夫人察觉到女儿身形有些怪异,便小声问道,“雨眠,你的腿怎么了?”

怎么一瘸一拐的?

庄雨眠耳廓一红,微微闭拢了下,还是疼。

“雨眠,是谁带你来的?”庄太傅肃着面,问道。

他盘腿坐在牢中,背脊挺直,仿佛还是那个朝中名宿。

庄雨眠沉吟不语,她不敢说。

就在此时,天牢外面的天光中,走进一个人,那人手拄手杖,一瘸一拐地进了来。

他瘦削的脸上,挂上了阴鸷的笑意,“正是在下,在下田敬先,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牢房里,所有的声音一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庄雨眠的颤抖。

人人都知道,武安侯府是田淑妃一脉的走狗,卖官鬻爵、欺男霸女,恶贯满盈。

庄太傅气到胡须都在颤抖,他指着天牢之外,“滚,你们给我滚!”

“我庄洵这辈子,没有你这种与奸邪为伍的女儿!”

庄雨眠跌坐在地,泪盈于睫。

连庄夫人也收回了手,脸色铁青地别过了头。

……………………

一路上,田敬先的脸色十分难看。

自从田家发迹以来,已经很少有人敢指着鼻子骂他了。

“哼,岳父岳母既然看不上我武安侯府,那这贤婿不做也罢。”房内,他摇着夜光杯,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