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中明白,上位者说话,必有深意。

小荷点了点头,揽着小被子,准备先去换一身体面衣服,再打地铺。

谁知陛下握住小荷肩膀的大掌加重了力道,他的眼神睇过来,幽幽深深的,“你不信我?”

“没有没有。”小荷赶紧摇头。

“今晚那便睡一起。”谢淮扯过她的小被子,强硬拿开。

小荷只觉身子一凉,她如今除了罩纱便无所遁形了。

她害羞地以手,捂住了自己的身子。

随后她听到了一阵轻笑,“捂什么,你有什么不是我的?”

啊,这么霸道的吗?

虽然她是陛下的臣子,已经归顺于陛下了。

她心里亦有为陛下付出一切的觉悟。

可是头一次听到陛下的占有宣言,小荷还是有一点点的头晕目眩。

就……恢复记忆的陛下,果然不一样,比之前要霸道好多。

七情之下,她有点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欢,

一直以来,她都比较吃这款。

可是很快,她又咬着唇,克制下了自己的旖旎思想。

头一次,和陛下这样坦诚相见,不知道军营里的大家,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跟她一样害羞呢?

“这个……给……”小荷从床头翻出一个小小的荷包。

这个小荷包是小荷从陛下嘴里取出来的,当时陛下吊命的重要物事。

她把小荷包洗干净了,还给他。

原谅她洗的时候,打开来看过了,果然是两股头发。

张文渊说得没错,陛下命在旦夕之时,靠着自己喜欢的人,吊着自己的一条命。

如今陛下没法拿到庄贵妃的头发,他必是剪了别人的头发代替庄贵妃。

小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另一撮头发,会是我的吗?

会是我的头发,被当成了他爱人的吗?

小荷思绪万千,她的手掌忽地痒痒的。

定睛一看,原是陛下两根手指捡取荷包时,剐蹭到了她的手掌。

或许是无意的吧,她感到他那长指,又是剐了一下她的手掌。

甚至尾端,钩子似地轻轻一带。

仿佛一根羽毛,挠了下她的心窝。

她睫毛眨了下,看下陛下。

陛下漆黑同仁,眼尾像钩子一般,勾着她的影子。

………

见自家娘子老是不看他,谢淮心里有点堵。

不过他略施小计之下,娘子的目光终是回来了。

谢淮骄矜地瞥了她一眼,执起小荷包,“有细绳吗?”

小荷连忙点头,又从床头找到备用细绳,递给陛下。

她就怕陛下需要细绳系荷包,随身带着呢。

就在下一瞬间,小荷竟看着陛下就着她的手,引首咬上了细绳。

只见棱角分明的嘴唇启合,根根分明的羽睫颤动,健康洁白的贝齿咬住细绳,往回一扯。

他朝她翘了翘唇,眼疾手快地穿好荷包,懒散地撩起自己的长发,露出自己的宽肩与锁骨,再翻手系了个结,稳稳当当戴上了胸口。

一举一动,都像在极尽开屏,不停展示着自己。

他朝她掂了掂胸口的荷包,又熨帖地放在心口,“这是比我命还重要的。”

他在向她表忠心,可小荷心中,却仿佛一点酸楚的涟漪荡开。

她在见证,他与别人的至死不渝。

小荷所有的旖旎都收了回来,她重新提起小被子,“时辰晚了,咱们……睡下吧……”

“嗯。”谢淮似乎敏锐地感觉到小荷的低落,还想去逗弄她一下。

可小荷的下一句话,就把谢淮也击碎了。

“那个……以后,我叫您什么呢?”小荷问道。

“您身份尊贵,我不该再用阿松冒犯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