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出不来。

人还在外面守着,万一万一听到声音怎么办……

怎么能……冒犯龙耳……

她的小脸扭曲成了一团。

她揪着自己的头发冷汗直流,苍天啦!

………………

里面的痛苦,外面的更加痛苦。

当然,痛苦的不是谢淮。

他坐在一旁的树荫下,睨了眼捂着肚子赶过来的三个小的,“去去去,你们小荷姐不舒服呢,你们三先等着。”

三个小的绝望了,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小荷听见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就更不好意思了,这跟被大众围观有什么区别,特别是其中最重磅的是陛下!

里面的没有声音,外面的也更加如死一般地绝望了……

………………………

苏世与张文渊旁观着眼前的这一幕,都有点目瞪口呆。

张文渊啃了一口饭后桃子,“这就是传说中学完门主整整四套绝学的师弟吗?”

苏世拍手,“厉害厉害。”

张文渊:“诶,师兄,这招叫什么来着?一句话放倒了四个人。”

苏世思考起来:“我想想……”

人生悲欢离合,鸡汤点缀生活。

最后三个小的去了巷子口的公用茅厕解决,每个人几乎都颜面尽失;至于小荷,小荷就更惨了,她最后还是失去了自己的清白。

如果声音清白,也是清白的话。

她还是没忍住,解决了。

三个小的在被张大夫开药问诊,一个个虚弱地排成排躺着,而小荷,自己找了个面巾搭着,不敢见人了。

夏日的微风吹起,医馆里面种了不少树木,郁郁葱葱,绿木成荫。

树下的小池塘里,一簇簇荷花风姿绰绰地迎风摆动,荷叶之间,褐色的小鸭子们探出头来。

谢淮心头愧疚,他筋骨分明的大手想要去掀面巾,在堪堪一寸的停下。

面巾很薄,描摹着少女逐渐长成的五官,这些时日以来,她不仅身子骨养好了许多,皮肤更是白皙了不少,尤其是脸庞……

之前她太过瘦小了,过瘦的身体撑不起浓烈的五官,显得五官挂在小脸上有种过大的不协调感。

如今骨肉丰盈起来,脸上长了些肉,竟把那一套漂亮五官撑起来了。

根根分明的长睫毛下,一双眼皮深重的星眸,鼻梁高挺,嘴唇润润的……

谢淮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描摹着她的五官。

感觉还不够……还不够……他心随意动,大掌一撑,小臂肌肉绷起,俯身到了她身前一寸。

两人贴近,却又没有贴着。

他棱角分明的唇面放下,似吻非吻间,轻轻勾勒着她的轮廓。

小荷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空气间莫名暧昧的气息缠绵。

她欲睁眼,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

“抱歉。”头顶的声音,夹着浓浓的情绪,微哑道。

小荷吞了吞口水,“没……没事……”

这是她头一次,和恢复记忆的陛下相处,心里和脑子都很乱。

不知为何,她对恢复记忆的陛下,总带着一两分畏惧。

以前的陛下,失去了记忆,仿佛一张白纸起来,与他相处不过看他气质人品,为他深深折服。

如今的陛下,多了十八年以来的所有经历与记忆,他出入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与他交往之人无不是王孙贵族,或者在某一方面见多识广、极有建树之人。

自己仿佛井底之蛙,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只耕耘着后宅那一亩三分地。

她怕……自己在陛下面前露怯。

上方传来了闷声低笑,仿佛从胸腔溢出来的愉悦,“你怎么不骂我啊?”

小荷:“?”

她哪里敢呀,他可是越朝六皇子,那个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大将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