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

谢淮一顿,深深看着她。

在谢淮看来,她馋得厉害,是在暗示。

两人讲到一半,窗外出现了厨房众人的身影,他们拿着小包袱朝这边走来。

有人把一个小包袱放到了花房配所的窗口,“小荷姑娘,这是我们这些年来积蓄的银钱。”

“若不是姑娘,这些银钱也都被没收了,不如现在全部都给姑娘。”

他们全都跪下来,结结实实地给小荷磕头,“多谢小荷姑娘的救命之恩。”

“以后咱们的命,都是姑娘的了。姑娘的吩咐,就是赴汤蹈火,咱们也会好好完成。”

“如今我们去得急,等到了冬天农活不忙的时候,再回来看姑娘。”

“若是姑娘急着有事,也可给我们递消息,我们怎么也会赶到。”

小荷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和她上辈子死去时,没什么不同。

却也大有不同了。

她的眼眶有些热,上辈子这些人死亡的惨状,一一浮现在了她眼前。

重生一次,她真的不恨他们了,上辈子她的报复已经够狠了。

可是……可是真心实意的道歉和感谢,是不一样的。比起他们临死的时候,那仇恨的眼睛,和确认她果然是坏种的咒骂,她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

她不是坏种,这个时间点她真没有做任何坏事。

她释怀地抬起手,“再见啦,一路顺风。”

她的声音很轻,像今晚的风一样。

她转过头,朝陛下看了一眼,鼓起勇气扶住他的胳膊,带着那条精壮的胳膊跟厨房众人挥手。

小荷眼睛亮晶晶地,朝他靠了靠,轻声道,“阿松哥,咱们一起打招呼呀。”

他们也承了陛下的恩情,这份感恩已经该有陛下的一份。

谢淮就这般纵容着她行事,可当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谢淮再次一顿,眼神又深了几分。

那书册的第一章,就是一边行事,一边跟外面的人招手致意。

她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暗示啊……

当天晚上,小荷没有梦到那本书,而是做了一个特别好的梦。

陛下是上辈子那黑衣衮冕的模样,不同于上辈子的冰冷凛冽,他眉眼带笑地看着她。

桃花眼一笑起来,眼底有一点点的笑纹,反而增添一丝活色生香。

“傻孩子,想要么?”陛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她面前摆了好多饼,每一个饼上,都写着不同的名字。

小荷如今也算认得不少字的人了。

她认得一张饼上写着“御前女官”,另一张又写着“记录彤使”,还有一张写着“尚宫”,还有“尚仪”、“尚食”、“尚寝”……

小荷使劲点头,她想啊,她做梦都想。

不再当一个坏事做尽的小仆役,混个堂堂正正的女官当当。

她可以做得很好的,她虽没有江鹤词的一腔才华,可她有头脑、有忠心、有胆识,她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她不要荣华富贵,也不要虚无缥缈的爱情,她只想要陛下给她一个机会。

她只差一个堂堂正正证明自己的机会。

“想要,想要的,阿松哥……”小荷怔怔看着陛下,试图用这个称呼,唤起一点两人之间微末之时的一点情谊。

月黑风高,漆黑的花房配所里,谢淮猝然被一只柔软的手臂抱住。

月光下,他垂下头,见到那张清秀的面孔,她紧闭着眼,仿佛陷入了深深梦中。

“阿松哥,我要……”她抱住他的胳膊,朝他深深引首。

谢淮闭目,哪有这样的,连做梦都在想那种事……

“阿松哥,喂饱我,好不好?”她撒着娇,摇着他的胳膊,身子不规矩地蹭他。

他浑身僵硬,腹部肌肉被蹭得惹了火。

他忍得辛苦,掐住她的下巴,“别动。”

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