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帝坐在紫檀木案后，手中朱笔在奏折上勾画。

“陛下，茶凉了，奴才给您换一盏新的。”

大太监李顺德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捧起青瓷茶盏。

昭文帝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李顺德，定远侯最近如何？”

李顺德恭敬答道：“回陛下，定远侯近来多在京郊的庄子上，听说是在...种地。”

“种地？”昭文帝眉头一皱，“定远侯身为朝廷重臣，跑去种地？你可打听清楚了？”

“奴才也是听说的。”李顺德低着头，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不过...似乎与秦王殿下有些关联。”

昭文帝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缓缓站起身，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透着威严。

李顺德立刻屏住呼吸，低头不敢多言。

“璟儿那孩子，最近在做什么？”昭文帝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秦王殿下前日去了京郊的庄子，昨日也去了...”李顺德咽了口唾沫。

“传旨，宣定远侯即刻进宫见朕。”昭文帝突然转身。

“奴才这就去办。”李顺德匆匆退下，额上已沁出一层细汗。

贺兰家世代将门，掌握着燕北三十万大军。

若贺兰循与秦王走得近，昭文帝眯起眼睛，想到太子，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陛下，定远侯到了。”李顺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宣。”

贺兰循大步走入御书房，一袭墨蓝色锦袍，步伐稳健有力。

他在御案前三步处站定，恭敬行礼：“臣贺兰循，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昭文帝和颜悦色道。

“听闻爱卿近日在京郊种地？可是府上出了什么困难？”

贺兰循神色不变，坦然答道：“回陛下，臣确实在京郊试种新作物。这是秦王殿下给臣的种子，听说十分高产，若能推广，便是百姓之福。”

昭文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爱卿心系百姓，朕心甚慰。只是...”

他话锋一转：“这等农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便是，何必亲力亲为？”

贺兰循抬眼直视皇帝，目光清澈：“臣不敢欺瞒陛下。此事乃秦王殿下提议，臣只是协助。殿下说，为君分忧，当从实事。”

昭文帝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这孩子...”

“爱卿与秦王，倒是投缘。”昭文帝语气平淡道。

贺兰循没出声。

昭文帝想起什么，问道：“那种子，真有那么神奇？”

贺兰循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陛下若有意，待那土豆成熟了臣带些进宫给陛下过目。”

“好，那朕就等着了。"昭文帝笑道。

贺兰循心中一动，恭敬应是。

他敏锐地察觉到，皇帝对秦王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但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

“爱卿还未成婚？”昭文帝随口问道。

“回陛下，是的，但臣已有心上人。”

昭文帝来了兴趣：“不知是哪家小姐？”

贺兰循：“若我说出来，陛下能否给臣指婚？”

“有何不可？爱卿尽管说。”

“林小姐，林言溪。”

殿内一时寂静，只听到更漏滴水的声音。

贺兰循站得笔直，神情坦然，任由皇帝审视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爱卿是真的喜欢林言溪？”昭文帝终于开口，语气随意。

“是，臣爱慕林小姐。”

第57章 父子叙话

殿中的气氛再一次凝滞下来。

昭文帝默不作声，垂眸深思。

贺兰循背脊挺直，后背冷汗直流。

李顺德踌躇片刻，硬着头皮禀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