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豫州,山路崎岖,盗匪横行...保不齐出了意外...”

闻太傅沉默良久,忽然冷笑一声:“传令我们在豫州的人,密切关注秦王动向。另外...”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着人做好准备,必要时刻...扫除障碍。”

闻羽激动得微微颤抖,他早就想报仇了:“儿子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萧泽璟已回到朱雀街,立即召集心腹商议。

周陆忧心忡忡:“殿下,此行凶险。灾民暴动背后恐有人煽动,太子一系绝不会甘心让您接手此事。”

其他幕僚也表示赞同。

萧泽璟脸上没什么表情,轮廓分明的脸上透出几分认真:“父皇既已下旨,本王别无选择。豫州数十万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容耽搁。”

“殿下仁慈。”周陆叹息,“之前殿下给豫州刺史去信提供治水的办法,如今豫州水患愈演愈烈,这其中内情值得深究。”

萧泽璟眉目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遇上本王都要给本王现出原形。”

男人吩咐旁边的李福:“备马,通知世子,我们即刻出发。”

萧泽璟大步朝正院走去,此次豫州之行,没有两三个月结束不了。

羽林卫和凤栖宫的奸细已除,母后身边他还安排了人,想来可以避开母后的死劫。

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只有林言溪。

林言溪站在正院的廊下,手紧紧攥住崔昀的衣袖。

站在一旁的萧泽璟不禁拧眉。

崔昀安抚地握紧她的双手,眉宇间凝着忧思:“溪儿,此去豫州,想来时日不会短。”

“你身怀有孕,注意多休息,别为我和表兄担忧。”

这一年多来的相处,林言溪的心早就软化了,虽然知道萧泽璟知晓未来,占了先机。

但她还是忍不住嘱咐道:“阿昀,此去豫州路途漫长,你一定要当心。别忘了我和岁岁安安在家中等你。”

转头又对萧泽璟道:“我给你们准备了驱蚊避瘴的香囊,记得用,时间紧迫,我还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药材,希望你们用不上。”

李福在正院门口来回踱步,望着里面欲言又止。

崔昀深深看了一眼她,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

萧泽璟转身欲走,却又折返,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林言溪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

“王妃,外面风大,回屋吧。”李福劝道。

李福被萧泽璟安排留下来照看林言溪,没跟着去豫州。

林言溪点点头,转身回了内室。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林言溪开始专心养胎。

皇后心疼林言溪和秦王新婚不久就分隔两地,派人给她送了不少赏赐。

林言溪想到皇后上辈子的结局,有些唏嘘。

皇后待她很好,萧泽璟早就向她透露了自己做的安排。

萧泽璟上辈子能坐上皇位,手段毋庸置疑。

明日是初一,进宫请安的日子。

一大早,林府上下就开始准备。

林言溪端坐在轿辇中,她轻轻掀起轿帘一角,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心中默默算着时辰。

“夫人,前面快到宫门口了。”空青低声提醒道。

林言溪微微颔首,放下轿帘,整理了一下衣襟。

她身着淡青色绣银丝牡丹的宫装,发髻上用了一整套珍珠头面,光彩照人。

轿辇在凤栖宫门前停下,林言溪刚踏出轿门,便见另一顶更为华丽的轿辇缓缓而来。

四名太监抬着那顶绣金凤纹的轿辇,前后簇拥着数十名侍从,阵仗之大,令人侧目。

李福脸色微变,低声道:“是太子妃的轿辇。”

林言溪已经知晓太子妃的真面目,眸子一凝,随即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