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有个开头没有结尾。窗外有窸窣,偷得片刻清闲的两个男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绷直了身体,齐齐朝向窗外,蓄势待发。

叶城的手臂有伤,出于本心也有刻意讨好的意思,萧烈长臂一伸挡到他身前,锐利黑瞳紧盯一处精光毕现,额前碎发被风吹起的飘荡幅度刚好和树叶的摇曳不谋而合。

"里面。"

对话几不可闻,窗外的两个人用口型和手势交流。

其中一人的一只手摆在身前,伸出两根手指对着窗户里。得了对方眼神,紧接着那两根手指转变为一个"八"的形状。这次不等手放回去,另一人就拉开烟雾弹扔了进去。

"嘶嗒!"

一气呵成,转眼之间烟雾弹落到屋子中央。

两人反应很快,雾气蔓延前一瞬他们冲出房间,身后烟雾弥漫,足以媲美充满瘴毒的清晨森林。

"当!!!"

萧烈为了给叶城让路碰到了门把手。把手铁芯已经锈烂,接触到布料将裤兜扯开,他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细微动静,可是来不及思考回忆,只能继续往外走。

烟雾来得快散得也快,屋外的两人终于敢进到房间里。许是知道萧烈已经离去,刚才犯怂不敢往里闯的脾气一下子上来。小声骂着娘但身体还诚实,不安地观看左右跳进窗户。

余烟什么都挡不住,地上的石榴手串在纷乱中静若处子,唯有它置身世外桃源。

其中一个人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回到巷子边缘交给常朔。

常朔不记得这个东西,只以为是谁丢在这里的。刚想扔出去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泼了血似的指头捏住他的腕子。

"常先生。"

赵秋妍瞥了眼昏睡在后座上的女人,她精致秀美的五官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想起叶闻筝。

也便是这样,她才一下子就记起那天在山上时,仙子般穿梭在绿叶青枝间,手指点过溪流弹动水珠的少女手上就带着这样一个手链。

"这应该是那女孩的,石榴多子,萧卓也曾经送过我一个这样的耳环。"

说起那个深情的男人颜面上不见半分愧疚,语气清淡的不如路人。

常朔思索着,好似在婚礼上见过叶闻筝带着。

不置可否,他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另只手向后伸,便有人贴心地递过来几张照片。

"这是上次赵老板给我的。"

摆在最上面的一张画面最清楚,夫妻二人在窗前拥着,男人轻拍女人脊背安抚,一副静好画面。

可惜这张并不是最重要的,虽然常朔磨挲过无数遍,他此时还是弃之敝履。

抽出中间一张,模糊得只能看到人的轮廓,但相信同时身为女儿和妻子的女孩,能够看出上面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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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能听到些生活琐碎的小巷子业已静了,几步之外的烟筒没了炊烟,画面一片死寂,比僵死的池水还难以搅开。

"哒哒......"

突然出现的遥远步伐拯救了压抑窒息,南北向的路再也安静不下来。

两波人从两头蜂蛹而入,南边那一帮子看到萧烈之后欣喜过甚,北边那帮争相竞走,步速上不让分毫。

但最终停在远处不敢再往前走。

"萧烈。"

人群后走出个人,步伐轻盈语气悠然。

常朔走到萧烈面前,赋闲的神态被他周围人的紧张衬托得更悠哉。他手掌捏着已然失神的女人,妖孽似的眉眼挑起一侧,眼神却不像他优雅的动作那般随和。

顾疏桐被扔在地牢里几天,只有刚开始那傻姑娘会给她些东西吃,可那天被男人发现之后那姑娘也被他带走,之后就只有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