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不去,医院吗?”
男人掐着她脖子的手慢慢移到下颌,稍微用力便抬起她的头。
她看清被挡在发丝下的完整目光,冰凉冷厉,丝毫不近人情,唯一有色彩的便是望不到边境的赤红。
“你是谁家的?”
“谁家?什么谁家?”
女孩声音颤抖,他睨着那双清澈的水瞳,那么干净,能一眼看到底,任他一个在黑道沉浮多年的人都没看出她的隐藏。
可这也正是女人的可怕之处,她们惯会用姣好的容颜和楚楚可怜的眼神博取人的同情,然后再将人碾碎。
“嗯......”
男人忽然闭上眼。本来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在刚刚的动作中蹦开,一股热血蜿蜒而下,染湿两人相贴的衣服。
血液染红她的裙子,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浑身发抖,一时忘了恐惧猛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你要止血!”
仿佛炸了毛的小动物,她的力气轻飘飘,那柔软的手骨他轻易就能捏断,却破天荒地相信了她清莹的眼睛。
大掌松开她,女孩下一秒转身跑出小屋,脚步声渐渐消失。
“呵。”
萧烈摇摇头,那股淡香还在,可他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居然一天内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0004 4、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救自己,明明刚刚他还扼住了她的脖子。
女孩一路小跑回家,从自己狭小的房间里翻找着什么。
身后门被暴力打开,已经老旧不堪的金属合页险些没飞出去。
“阿姨”
女孩快速转过身,将不知是什么时候的纱布握在手心里。
“我们要出去几天。”
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好也不坏,这是她和徐莹夫妻平日里相处的关系。
“好。”
她点点头,突然感觉到一丝轻松。
徐莹拖着还未彻底醒酒的丈夫离开小院子,这个所谓的“家”他们一个月大概只住十天,剩下的日子他们多数都在城里的大房子里。
看着那辆小轿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尾灯也看不到的时候她终于松了口气。走进那间大卧室,打开窗子将屋内剩余的烟味散去,然后从柜子里拖出一个箱子,摸出纱布酒精,又拿了一盒消炎药才走出去。
她进来不过不到十分钟,再出去时外面的阳光已经不像刚刚那么晴好。西边的天边有乌云慢慢压过来,这种压抑感让她有些窒息,想起离开她不久的小奶狗当初在雨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她回屋拿了把伞。
萧烈放走了赵秋妍。那个女人野心勃勃筹谋几十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灰意冷,更不会因为不久前的失利就放弃要他的命。
他在这山里的事她怕是早就已经告诉赵岳山,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成片的人来搜寻,寻遍每一棵草也要找到他。而这里离萧家还有很远,他没有办法联系萧家人,以现在的体力又走不出这栋山。
男人对着还未合上的门挑了挑唇角,笑得毫无温度。
自从几年前从那些叔伯手中拿回萧家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像一条丧家之犬。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自己那个放不下的执念。
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对生死很从容。可以用半条命换整条命,也可以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
胡思乱想着,他的头脑已经不像刚刚那么清醒,得不到处理的伤口让他的体温逐渐变高,眼前也开始出现混沌的色块。
“嗒嗒嗒......”
熟悉的脚步声让他呼吸停了一秒,下意识看向门口追随唯一的光源。然后他看到背靠光芒的女孩,一身淡蓝色的裙子,和他刚刚眼前闪过的人影不谋而合。
是她。
他刚刚放她走时没想到她居然会再一次回来,怀里抱着一个皱巴巴的袋子,里面看不清装的是什么。
女孩走近蹲在地上,看男人眯着眼睛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