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会有用到的机会,没成想用在了这里。

虽然有些过意不去,可她确实不大放心季温瑜。

季温瑜一无所觉,放柔了声音和她说话,力求留下一个好印象。

谢知真并无和他谈话的想法,谨慎地走出库房,白嫩的手指摸向沉重的铜锁,道:“温公子,为防下仆擅入,我将门从外面锁上,往后每隔三天,给你送一回食水和药物,你看成么?”

季温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她这到底是在防下仆,还是防他?

他知道她内心疑虑未消,不好说甚么,强撑着笑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或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处理好伤口,感觉浑身乏力,困意翻涌。

躺在柔软的布料里,他回忆着她方才提防的表情,倒生出几分喜欢。

她和前世里一样贞洁娴静,不会因为他这个夫君的低贱出身而心生嫌恶,也不会因为俊美男子的示好而意乱情迷。

她就该像这样干干净净,如同上好的白绢一般,乖乖等着他涂抹第一抹艳色。

跨服聊天。

第七十五回 蒙欺辱睚眦必报,送衣食话不投机

有如坐牢一般在库房里住了三天,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季温瑜仍觉浑身无力。

不过,这状态比他油尽灯枯时的身体要好得多,他已经很满意。

多少帝王求长生而不可得,他却能够拥有死而复生、重新来过的机缘,实在是千古难遇之幸事。

季温瑜的衣襟里藏着一本记录了江南各府要员数年来行贿受贿的账册,证据确凿,足以将半边江山掀得翻天覆地,对宁王麾下最强大的一脉势力重新洗牌。

他还记得,前世里的这个时候,他虽然明面上依附于太子,背地里却一直不甘心,想要凭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番丰功伟绩,让父皇看到他的存在。

因此,他潜伏江南半年之久,以命相博,又不顾虚弱的身体,披星戴月策马赶回长安,无比紧张地将账册献在父皇面前,期待能获得他的另眼相待,或者,哪怕只有一句夸奖也好。

可父皇神色冷淡地翻了两页,便将账册摔到他身上,厉声喝问:“孽子!你罗织这样的罪名,妄图攀诬璟儿,居心何在?”

原来,他的父皇早就瞎了眼,盲了心,刚愎自用,偏听偏信。

他被驱逐到殿外,在滴水成冰的寒冷天气里跪了整整六个时辰。

期间,品阶大小不等的官员往来穿梭,对他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名义上的妹妹乐安穿着火红的骑装,手里拿着小马鞭,兴冲冲地跑过来找父皇撒娇,瞥见他跪在地上,恶劣地扬起鞭子,往他胸口狠狠甩了一鞭。

他本来就处于强弩之末,生生受了这一记,立刻皮开肉绽,匍匐在地。

乐安咯咯笑出声,语气轻快:“六哥,对不住,我不太会使鞭子,一时失了手。”

她甚少唤他“六哥”,平日里总是随宁王一起叫他“杂种”、“野种”,这会儿这么称呼,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到后来,又是太子赶来救了他,陪他一起跪下求情,更有一众老臣帮太子说话,父皇才恩准他回去。

他登基之后,先是将丽贵妃做成人彘,丢在最肮脏的茅厕里,无论太监或是宫女,但有在她身上溺尿屙便者,便可去敬事房领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