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亲近我这个舅舅,我欢喜还来不及,并不觉得辛苦。”二人身份见不得光,为着掩人耳目,对外以姐弟相称,众人唤他“舅老爷”,晚晚则直接喊“舅舅”。

他确实疲累,便探手入她花穴,熟稔地拢捻撩拨,又取了根不大不小的玉势,浅浅送进去,咬着她耳朵道:“且委屈夫人一晚,明日小生必将加倍偿还。”

谢夫人失笑,放松身子享受他的周到服侍,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他光滑的脊背。

他于照顾晚晚这一事上委实无可挑剔,事无巨细,心思细腻,倒省了她许多心。

偶有闲暇时,易星华还是喜欢赌钱。

赌瘾戒不掉,出手却悭吝许多,只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下注。

昔日里奉承他的小厮下仆们见没有油水可捞,满心嫌弃,又不好违背主母命令,只得捏着鼻子陪他消遣。

说来也怪,走尽背时运的人,这会儿却柳暗花明,十赌九赢。

晚间,他收拾好满满一匣子的铜钱,只留下二十枚,余者拿到账房换成碎银,小心锁进柜子中。

“这是做甚?”谢夫人踱进房中,好奇问道。

易星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给晚晚攒嫁妆。”

谢家金玉满堂,几个姐姐哥哥又对幼妹颇为娇宠,实在不愁嫁妆。

可无论如何,这是他做爹爹的一份心意。

谢夫人和气地笑了笑,坐在桌前拆看女婿寄来的家信,示意易星华准备笔墨纸砚。

“周将军和大小姐在金陵可好?”易星华与她闲话家常。

“都好。”谢夫人微微点头,看了半页纸,表情微妙,“昱儿……在金陵开了间赌坊。”

“妙啊,妙啊。”听见有人将他的毕生梦想变作现实,易星华满目向往,遭谢夫人瞪了一眼,急忙改口,“有辱斯文,有失体面!”

谢夫人摇了摇头,哭笑不得:“这孩子素来喜欢胡闹,算了,由他去罢。”

易星华眼尖,瞥见家信末尾写了几句话

“晚晚虽好,母亲仍需一嫡子傍身,那易星华本就不中用,如今年岁渐长,想来容貌与体力皆不如旧时,给些银子打发了便是。我另挑了几名干净听话的面首,不日给您送去。”

他如遭雷击,眼前一片模糊,如雾里看花,耳朵也塞了棉花,听不清谢夫人说了些甚么。

谢夫人连唤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惨白着脸强颜欢笑:“夫人有何吩咐?”

“替我倒杯茶来。”谢夫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去运笔着墨,“脸色怎么这般差?且去卧房休息会子,唤杏儿进来伺候罢。”

“夫人既用不着我,我走就是。”心里藏着事,自然听甚么都觉得暗藏深意,易星华行尸走肉般出了门,坐在廊下发愣。

看见晚晚在乳娘的带领下向他走来,他鼻子一酸,冲过去抱住女儿,心道:这说不得是他们父女俩的最后一面。

行李收拾到一半,他到底不甘心,自厨下拎了坛好酒,去寻送信的小厮旺儿。

将人灌得烂醉如泥,他蹑手蹑脚翻出谢夫人的回信,在心里回忆着她的笔迹,打算伪造一封信笺,延捱自己的离府之日。

虽说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能多陪母女俩一段时日,总是好的。

其实,他心里明白,留在谢府的这三年,都是他赚来的。

若是没有这段机缘,他或是教追债之人断手断脚,变作乱葬岗中的孤魂野鬼,或是被脑满肠肥的恩客肆意玩弄,沦为没有尊严的禁脔,总不可能像如今这般体体面面,还能修得个白胖可爱的女儿。

谢夫人处事周到妥帖,总会给他指个好去处,只不知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易星华抹了把眼泪,用小刀将信件上的油蜡小心剔开。

谢夫人殷殷叮嘱了许多话,字里行间满是慈母之意,只在末尾提到了他。

她说:“易郎甚好,昱儿无需费心。”

易星华定睛看了许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