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臭,抬手摸摸棱角分明的脸,又去检查手脚,柔声问道:“不是说过几日才回来吗?我这里又没甚么事,何必这么着急?这一趟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毒虫噬咬?”

谢知方觉得心口疼得跟针扎似的,神情郁郁地应了一声,指指矮榻上的百家衣:“姐姐在做甚么?”

谢知真将齐元娘所托之事细细说了一遍,轻声道:“我仔细寻思过,后宫里人多眼杂,便是外衣,也难防有心之人在背地里做手脚,不如你将这两件衣裳献给陛下,过一过明路,就说是咱们俩的一片心意?”

经了陛下的眼,由御前的太监亲自检视过,往后再出甚么岔子,都攀扯不到他们头上。

“姐姐也太过小心了。”谢知方没精打采地答应下来,觉得那两顶虎头帽碍眼得厉害,做了个手势使丫鬟们收了,“快歇会儿,仔细伤了眼睛。”

谢知真张罗他还来不及,自没有心思继续做这些活计,笑着点点头,问道:“累不累?饿不饿?是先沐浴,还是先用饭?”

谢知方嗅了嗅袖子,自己都嫌弃身上的味道,害怕熏着她,忙不迭解了外衫,抬脚往浴房走:“我先去洗洗。”

姐弟俩久别重逢,他不若往日里黏人,连抱都没有抱她一下,谢知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难不成……弟弟受了甚么严重的伤,害怕被她发现?

可看他行动如常,又不太像。

她忽的想起在邸报上看见的一行字柱国大将军俘获土司之妻妾女奴百余人,中有土司幼女桑伊,年方十六,艳名远扬,一并押回长安发落。

艳是怎生艳法?弟弟既俘获了她,自然亲眼见识过罢?

弟弟在床上要得凶,有时候兴头上来,一夜能折腾她三五回,在南疆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有没有叫过军妓,抑或和南疆女子生出首尾?

理智知道谢知方不会招惹些不三不四的女子进门,可他敬而远之的态度,又令她不得不多想。

他是不是……阴错阳差做下了甚么亏心事,不敢如实对她说?

谢知真思来想去,实在按捺不住,推开侧门,走进浴房。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谢知方以为是哪个婢女不老实,眉眼充满戾气,厉声喝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