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职方司郎中和一旁侍立的小蝶都惊住了。
“命他率主力,绕道飞狐陉!”林晚的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一条险峻的路线,“出紫荆关,直插戎狄大军侧后蔚州、灵丘一带,断其粮道,攻其必救。”
“同时,严令雁门关守将,不惜一切代价,再坚守十日。十日之后,援军必至。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围魏救赵,釜底抽薪。
孙传庭的主力若直扑雁门关,面对以逸待劳的十万戎狄铁骑,胜算渺茫,很可能被围点打援。
而绕道飞狐陉,虽然道路险峻,行军艰难,却能出其不意,直捣戎狄相对空虚的后方。一旦粮道被断,阿史那摩必然回救,雁门关之围自解。
“妙计!”职方司郎中眼睛一亮,随即又忧虑道,“可是娘娘,飞狐陉山路崎岖,大军行进缓慢,且极易遭遇伏击。孙将军所部多是京营步骑,不擅山地作战十日之期,恐难达成。万一……”
“没有万一!”林晚打断他,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光芒,
“告诉孙传庭,本宫只要结果。粮草、民夫,本宫给他备足。胆敢畏敌怯战、延误军机者无论将领士卒,立斩不赦!其家人,连坐!本宫的螭龙令,斩得了李国桢,也斩得了任何贻误军机之人!”
冰冷的杀气瞬间弥漫。职方司郎中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言:“是!卑职即刻传令!”
命令如同插上翅膀,飞向北境。
朝堂上,林晚的铁血手腕和对军务的精准判断,让原本对她心存疑虑的朝臣也暗自心惊。
户部尚书陈演此刻也拼尽全力筹措粮草,生怕被林晚抓住把柄。
然而,就在北境战事如火如荼之际,南方一道突如其来的六百里加急奏报,如同另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林晚案头!
“报!江南急报!漕运总督八百里加急!黄河于河南兰阳段决堤。洪水肆虐,淹没州县十余,灾民百万,流离失所,更……更糟者,洪水冲毁漕运要道。百万石北上军粮尽数被毁!江南恐生大乱!!”
轰!
如同晴天霹雳!林晚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小蝶慌忙扶住。
北境烽火连天,急需粮草。南方漕运命脉却因洪水断绝,军粮被毁。百万灾民嗷嗷待哺。一旦处置不当,北境战事失利,南方再起民变帝国将陷入万劫不复。
“天灾?还是人祸?”林晚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她的感知瞬间捕捉到,这份急报传来的瞬间,朝堂上几股微弱的、带着幸灾乐祸和恶意的感知悄然波动。其中一股,隐隐指向被软禁的端王府方向。
“查!”林晚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彻骨的寒意,“给本宫彻查,兰阳堤坝年年加固,为何偏偏在此时决口?漕运重地,为何没有提前预警?百万石军粮,为何恰好在河道转运?是巧合?还是有奸人作祟?”
“另!”林晚猛地站起身,深青色的朝服无风自动,螭龙令在她腰间嗡鸣作响,“传本宫懿旨!”
“着户部左侍郎,即刻开仓放粮,就近赈济河南灾民。严令地方官员,妥善安置,敢有克扣赈粮、激起民变者,杀无赦。”
“命工部右侍郎,持本宫手令及螭龙令,星夜兼程赶往兰阳,主持堵口复堤。征调一切可用民夫物料。限期一月,完不成提头来见。”
“至于漕运……”林晚的目光投向南方,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本宫亲自去!”
“娘娘!不可!”小蝶和职方司郎中同时惊呼。北境战事未平,南方水患凶险,摄政太妃岂能轻离中枢?
“有何不可?”林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北境有孙传庭,本宫信他;朝中有周阁老、裕王爷坐镇,宵小不敢妄动;然江南漕运,关乎国脉;百万灾民,关乎民心。军粮断绝,关乎北境数十万将士生死。此等关头,本宫不去,谁去?”
她走到巨大的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黄河决口的位置,又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