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兵部尚书李国桢,有本奏!”一个洪亮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

李国桢身披甲胄,出列抱拳,目光如电,“值此多事之秋,北境戎狄虎视眈眈,朝内逆党余孽未清。新君年幼,恐难当国事,易启奸雄觊觎之心。臣以为,当立长君。端王殿下,贤德仁厚,年富力强,深谙兵事,可堪大任。此乃社稷之福!” 他毫不掩饰地支持端王萧锐。

“李尚书此言差矣!”礼部尚书钱谦益立刻出列反驳,清癯的脸上带着固执,“祖宗法度,立嫡立长。大皇子乃先帝嫡长子,名正言顺。岂可因年幼而废长立幼?更遑论宗室旁支。此非社稷之福,实乃取乱之道。老臣以为,当立大皇子,由宸太妃娘娘与内阁忠臣共同辅弼,待其成年,再行亲政!此方为正途。”

“钱尚书只知拘泥古法。”户部尚书陈演也站了出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大皇子年仅八岁,怯懦懵懂,如何能应对眼下危局?端王殿下……”

“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雷霆般的威压,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晚面沉似水,那双幽深的眼眸如同两口寒潭,冷冷地扫过李国桢、陈演等人。一股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

螭龙令在她腰间,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冰冷的煞气。

“朝堂重地,天子脚下,尔等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林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立君之事,关乎国本,岂是儿戏?!”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端王萧锐身上。萧锐年约三十许,面容英挺,身着亲王蟒袍,此刻正微微垂首,一副谦恭姿态,但林晚的感知却清晰地捕捉到他身上那股深沉的、如同毒蛇般蛰伏的恶意和低语:

“……螳臂当车……”

“……不识抬举……”

“……军权在手……何惧……”

“端王殿下,”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李尚书、陈尚书如此推崇于你,言你‘贤德仁厚’,‘可堪大任’。不知殿下自己,意下如何?”

这问题极其刁钻,直接将萧锐架在了火上烤。

他若公然表示想当皇帝,便是野心昭然,不忠不义。若推辞,又显得虚伪,更寒了支持者的心。

萧锐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连忙躬身:“宸太妃娘娘言重了!臣……臣才疏德薄,岂敢妄议神器?一切全凭娘娘与诸位大人公议。臣,唯社稷是重,绝无私心。” 话说得漂亮,但那“公议”二字,却暗示着对林晚独断的不满。

“好一个唯社稷是重。”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端王殿下忠心可嘉。不过……”她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如同淬了冰,

“本宫倒是听闻,殿下近日在府中颇为‘操劳’,频频召见京营将领不知,是在商议军国大事,还是操练私兵,图谋不轨?”

轰!

如同惊雷炸响,殿内瞬间一片哗然。

“宸太妃!你……你血口喷人。”萧锐脸色剧变,再也维持不住谦恭,猛地抬起头,眼中射出骇人的厉芒。他没想到林晚竟敢如此直接撕破脸。更掌握了他私下联络将领的证据。

“血口喷人?”林晚冷笑一声,目光转向李国桢,“李尚书,你掌管兵部,京营将领频繁出入王府,可有报备?军规何在?”

李国桢脸色铁青,额头渗出冷汗:“这……这……端王殿下关心军务,与将领探讨边情,亦是……亦是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先帝尸骨未寒,戎狄陈兵北境。尔等身为国家重臣,不思整军备战,安抚军心,却在此结党营私,妄议神器。更纵容将领私会藩王,是何居心?”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整个乾清宫嗡嗡作响!螭龙令在她腰间微微震动,仿佛应和着她的怒火!

“本宫受先帝托付,持螭龙令,代行天子事。今日,便在此明告诸位。”林晚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