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蝶看着林晚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咽下了劝阻的话,手脚麻利地替林晚换上符合妃位品级的华服。

特意选了领口稍高的款式,遮掩了脖颈上昨夜被刀风划出的细微血痕。左臂的伤口被小心地包裹在宽大的袖袍之下。

临行前,林晚将那枚螭龙令郑重地系在腰间最显眼的位置。

乌金打造的令牌,狰狞的螭龙浮雕,血红的龙睛,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威慑的光芒。

慈宁宫。

晨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殿内,空气里弥漫着上等檀香的宁和气息。

孝端太后端坐于主位的紫檀木凤椅上,身着深紫色绣金凤纹常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点翠凤冠,面容沉静,眼神古井无波,仿佛昨夜冷宫的大火、宫道的刺杀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然而,林晚一踏入慈宁宫正殿的门槛,一股如同实质般的、混合着巨大威压和冰冷恶意的感知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比昨夜更甚!几乎让她呼吸一窒!随之而来的低语碎片,也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与杀机:

“……竟敢来……”

“……螭龙令……耀武扬威……”

“……不知死活……”

“……看你能得意几时……”

林晚强压住心头的悸动,面不改色,步履沉稳地走到殿中,对着凤座上的太后,一丝不苟地屈膝行礼,姿态恭谨:“臣妾宸妃林氏,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腰间那枚螭龙令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龙睛反射着殿内的烛光,异常刺眼。

殿内侍立的宫人,包括太后心腹刘安,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枚令牌吸引,随即飞快垂下眼帘,大气不敢出。气氛瞬间凝重得如同冻结。

太后端坐如山,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林晚全身,最终定格在她腰间那枚螭龙令上。

那古井无波的眼底深处,一丝极细微的厉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她并未立刻叫起,只是用那平和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缓缓开口:

“宸妃有心了。哀家听闻昨夜宫中有宵小作乱,惊扰了宸妃,还受了伤?”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可好些了?”

“劳太后娘娘挂心。”林晚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声音平稳,“些许皮外伤,太医说静养几日便无碍。托皇上洪福,赐下螭龙令护身,宵小之徒,不足为惧。” 她特意加重了“螭龙令”三个字,腰间的令牌仿佛应和般,光芒微闪。

“哦?”

太后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疏离,

“皇帝待你,倒是恩宠有加。这螭龙令……哀家记得,自先帝朝起,便极少赐予后宫妃嫔。宸妃,你可知此令的分量?”

“臣妾惶恐。”林晚微微垂首,姿态放得更低,声音却清晰无比,

“皇上天恩浩荡,赐此重宝,意在令臣妾协理六宫时,行事便宜,整肃宫闱,以报圣恩,亦为太后娘娘分忧。臣妾定当谨守本分,恪尽职守,不负皇上与太后娘娘厚望。” 她将皇帝的“协理六宫”和太后的“分忧”并列,姿态恭顺,却句句不离权柄。

太后的目光在林晚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如同淬了冰的针尖。她端起手边的青玉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姿态雍容依旧,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分忧?哀家老了,只图个清净。这后宫诸事,皇帝既委了你,你便用心办差便是。只是……”

她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如同无形的枷锁笼罩林晚:

“这宫规森严,祖宗法度在上。螭龙令虽重,却也不是免罪金牌。行事之前,还需多思量,莫要……行差踏错,辜负了皇帝的信任,也……伤及自身。”

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行差踏错”、“伤及自身”……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机。

林晚清晰地“感知”到太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