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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匍匐在地、抖如筛糠的李德全身上。
愤怒的岩浆在心底翻涌,但极致的危机感却迫使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李德全的告密,是真是假?是太后的试探?还是他走投无路下的自救?
那药渣和纸条,可信度有多高?那个小药童小顺子,会不会是故意放出的诱饵?
太后……她是否已经知晓药渣被窃?今夜李德全的举动,是否已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下?
无数的念头如同乱麻般交织。但有一点无比清晰无论真假,这碗“安神汤”的存在,本身就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
一旦消息走漏,无论她喝没喝,都足以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太后赐药是恩典,质疑太后赐药,便是大不敬。若再被坐实药有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立刻封锁消息。掌控局面。
林晚眼底的火焰被强行压下,重新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缓缓站起身,月白色的身影在昏暗中如同冰冷的雕像。
“起来。”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李德全的哭嚎戛然而止,惊愕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希冀。
“药渣和纸条,给本宫。”林晚伸出手。
李德全如同捧着烫手山芋,连忙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和装着药渣的油纸包,颤抖着放到林晚摊开的掌心。
林晚看也没看,直接将纸条和药渣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药渣硌着皮肤,那苦涩的气味仿佛带着阴毒的诅咒。
“今夜之事,”林晚的目光如同寒冰,死死锁住李德全的眼睛,“从此刻起,给本宫烂在肚子里。若让本宫听到一丝风声,无论出自谁口,本宫第一个剐了你!听明白了吗?”
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狠狠刺入李德全的灵魂!他浑身剧颤,连连磕头:“明白!奴才明白!奴才对天发誓!若泄露半个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那个小药童小顺子,”林晚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亲自去一趟。告诉他,此事若想活命,就永远闭嘴。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是!奴才……奴才天亮前就去办!一定办妥!” 李德全汗如雨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现在,滚回你的住处。”林晚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嘶哑,“该干什么干什么。记住,今夜,你从未踏足过承恩殿。”
“是!是!奴才遵命!奴才告退!” 李德全如蒙大赦,连滚爬地退出了暖阁,关上门的动作轻得像羽毛落地,随即脚步声踉跄而迅速地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