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瘴林外,一片死寂。

浓郁的、呈现墨绿色的毒瘴如同凝固的液体,将整片森林笼罩,连鸟兽的踪迹都绝迹。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腐败气息,闻之令人头晕目眩。

赵破虏身先士卒,口中含着驱瘴丸,一股清凉辛辣的气息直冲脑门,暂时压制了周遭毒气的侵蚀。他身后,两千净邪营将士肃立无声,面甲下的眼神冷静而坚定,他们胸前佩戴的净邪符子符,散发着微弱的灰金光泽,在浓稠的毒瘴中如同指引的灯塔。

“举弩!”赵破虏低吼。

咔咔咔!数百架造型奇特、弩臂上铭刻着简单净化符文的破邪弩被抬起,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淬毒弩箭对准了瘴气深处。

“放!”

嗡!密集的弩弦震动声撕裂了寂静!数百支弩箭如同蓝色的蜂群,呼啸着射入浓稠的毒瘴!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弩箭所过之处,浓稠的墨绿色毒瘴如同遇到了克星,剧烈翻滚、消融,竟被硬生生犁出了一条条短暂的、相对稀薄的通道。

箭头上附着的净化药液与微量净邪粉末,对毒瘴产生了显著的克制作用。

“杀!”赵破虏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战刀出鞘,身先士卒,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冲进了被弩箭撕开的通道。

两千净邪营将士如同黑色的洪流,紧随其后,汹涌而入。

“敌袭!挡住他们!”瘴气深处,响起了黑水峒战士惊怒的嘶吼和诡异的骨哨声。

无数涂抹着油彩、眼神狂热的黑水战士从树木、岩石后涌出,挥舞着淬毒的弯刀和骨矛,更有驯养的毒蛇、毒蝎潮水般涌来。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更加致命的打击!

净邪营将士胸前的子符光芒大盛,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护体。

毒蛇毒蝎撞上光晕,发出吱吱惨叫,瞬间僵直掉落。淬毒的刀剑砍在光晕上,邪毒被迅速净化,威力大减。

“破邪弩!齐射!”赵破虏的怒吼在林中回荡。

处于阵型后方的弩手再次扣动机括!这一次是抵近射击。

幽蓝的弩箭近距离穿透黑水战士简陋的皮甲,箭头上的净化之力瞬间侵入他们被邪力侵蚀的身体。

“啊!”“不!”惨叫声此起彼伏。

中箭的黑水战士伤口处黑气狂冒,身体如同被泼了强酸般迅速溃烂,那些依靠邪力驱动的毒虫更是成片死去。

净邪营的制式战刀在子符力量的微弱加持下,砍杀效率也远超寻常兵刃。

战斗迅速演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黑水峒战士的悍不畏死在绝对的力量克制面前,显得苍白而徒劳。

毒瘴林的防线,在净邪营这支特殊部队的猛攻下,如同朽木般被迅速凿穿。

赵破虏浑身浴血(大多是敌人的),战刀都砍出了缺口,他率领前锋精锐,一路势如破竹,终于杀穿了整片毒瘴林,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被黑色怪石环绕的谷地。

谷地中央,赫然矗立着几尊巨大无比、饱经风霜却依然散发着苍莽凶厉气息的古老石雕。

这些石雕风格极其粗犷原始,雕刻的并非人形,而是扭曲的、介于巨蛇、蜥蜴与某种植物之间的诡异生物,石雕表面布满了意义不明的凹槽和孔洞,仿佛曾经流淌过某种液体。

一股远比黑水邪术更加古老、更加深沉、混合着磅礴生命气息与阴冷死亡意志的诡异波动,从石雕群中隐隐散发出来。

“这是…”赵破虏瞳孔骤缩,他胸前的净邪符子符,在靠近这片谷地时,竟开始剧烈地发烫、震动,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在兴奋,又仿佛在恐惧。

与此同时,被严密保护在后军的“净邪符”母符玉盒,也在冯英手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心跳般的强烈共鸣与灼热感。

光芒穿透玉盒,在帐篷内投射出一片灰金交织的光影。

冯英猛地站起,死死盯着手中异变的母符,又望向毒瘴林深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