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觑。
这个季节天黑得晚, 她不知不觉就忙到了日落西山,眼看着还剩最后一小块花生还没拔完,沈小茶有些手脚发软, 打算喝口水一鼓作气拔完了再回去做晚饭。
苞谷青黄相间的叶子有些发干, 被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叶与叶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她听着听着就有些犯困。
不知过了多久, 阿准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接过她的锄头,一头扎进包谷地里开始拔花生,沈小茶揉揉眼睛,神色恹恹地坐在田埂上看阿准手脚麻利地忙碌着。
月亮爬上山腰时,阿准终于拔完了所有的花生。
“走吧,明天在地里晒一天再往回搬,这会儿带着土,死沉死沉的。”沈小茶往背篓里扔了一些花生秧,跟阿准踩着月光下山去。
还没走近院门,老远就闻见一股呛人的糊味儿,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往家跑。
推开院门,只见阿俊正一脸愁苦地站在灶台前唉声叹气,沈小茶扔下背篓走近一看,锅里是中间心夹生的粥,她铲了铲锅底,根本铲不动,铲子上沾了一些黑乎乎的米饭锅巴。
“我也搅了啊......”阿俊越说声音越小,看阿准哥哥煮粥那么容易,怎么到了自己就这么难?
“要顺着锅底搅动,单单搅锅里的水,不糊才怪,不过第一次做饭,没把家烧了已经算非常不错啦。”她看了一眼满脸沾满灶灰像个小花猫的阿俊,强撑着一口气安慰他。
天色已晚,她懒得再费力气做饭,煮了一个盐水花生,给阿准阿俊买了上次吃过的凉面,她自己则糊乱凑合一了一顿喝了两大碗中午控饭时留的冰米汤,吃了一小捧盐水花生,就早早地歇下了。
不知是累到了,还是中暑了,第二天沈小茶就病倒了,还是阿俊发现了不对劲。
一大清早,阿俊不信邪地又煮了一锅粥,还想着向她炫耀一番,却左等右等不见她醒来,直到日上三竿,她的房门还没有打开的迹象,就连聒噪的夯土机轰鸣声都没把人吵醒。
阿准叫了几声,无人应答,他咬咬牙一脚踹开房门,床上的人衣衫完好地侧躺着,满脸通红、眉毛拧成一把,他们顾不得避嫌,忙用湿毛巾给她敷额头。
“糟糕,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阿准探了探鼻息,急得团团转,第一次觉察到离群索居生活的潜在危险没有郎中、没有药铺,他们生病沈小茶还能帮上忙,她生病他们却束手无策。
两个人忙进忙出,不停地帮她换湿毛巾,突然阿准想起之前阿俊发热沈小茶给自己的药似乎还有一些。
他去帐篷里翻出来,递给阿俊“你看看,上面写了啥?能不能用?”阿俊接过来看了半天摇摇头,只剩下一板胶囊,上面的字他一知半解,看得一头雾水。
沈小茶突然有些打冷战,但呼吸依然滚烫,阿准挥挥手“死马当活马医,再拖下去人怕是要烧化了!”
吃完药过了两个多小时,沈小茶的体温降了一些,但依然昏昏沉沉,浑身更是酸疼不已,阿俊端了一碗温热的粥给她,她挣扎着接过来喝下,整个人才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小茶,感觉好些了吗?”阿准帮她换了一条毛巾,她想笑一笑安慰他们,却徒劳地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天,他们强制她不许干活、做饭,两个人承包了地里跟家里所有的活。
第二天半夜,沈小茶的姨妈驾到了,刮腹般的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摸摸头发,最近似乎掉得很厉害,回头一看,枕头上果真“落英缤纷”,她意识到自己身体可能出了一些问题。
穿越前,再穷再忙,她早上都会雷打不动地准备一盒纯牛奶一个鸡蛋,一般还会加一份杂粮饼。
平日里无论多日子多窘迫,她都谨记妈妈生前的习惯,隔三差五要喝一次肉汤,来到这里后,伙食看似越来越丰盛,但优质蛋白质摄入明显不足,
掐指一算,已快有一个月没有炖汤喝了吧,最近一次喝肉汤似乎是一个月之前的苦瓜黄豆棒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