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茶走过去扯下一枚油菜荚,轻轻一捏,露出里面黑色略硬的菜籽来“熟得不能再熟了,怕再不割菜籽都要炸开掉落一地了。”

她有些发晕,这个季节的太阳已经有些晒人了,阿准忙将她扶回帐篷便开始弯腰割油菜,沈小茶在麦子与油菜的清香中进入梦乡。

梦里,袅袅炊烟在小小村徐徐升起,空气里弥漫着包菜炒腊肉、泡猪肝炒泡椒、蒸小麦馒头的香味儿,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连枷拍打油菜的声音、叔叔婶子们的笑骂声,以及跑来跑去的孩子时远时近的嬉闹声.....

她嘴角流下一点点口水,濡湿泛着淡淡光泽的嘴角皮肤,阿准将做好的饭菜摆在帐篷前的浅绿色餐布上泡椒炒猪肝、包菜炒腊肉、清炒野芹菜、板栗猪骨汤、蒸玉米面窝窝头,猪骨汤是上山前煮好的,浓白、醇香。

这些都是她前几日念叨的,“好饿”梦里的沈小茶翻了个身,却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起身去田埂边的林子里折了一大把红的、白的杜鹃花(映山红)放在餐布上,这才轻轻地吹吹她额前的碎发,沈小茶嫌痒,一巴掌拍过去,阿准握住她的手挠了挠手心,她悠然转醒,看着眼前出现在梦里的食物,有种如梦非梦的不真实感。

“阿准?”她喃喃地靠在他肩膀,散尽瞌睡起才有气无力地叹口气“我做了一个饿梦。”

阿准不由得心头一紧“什么噩梦?”他看她睡得似乎很平静,怎地还做了噩梦?

“梦里好多好吃的,就是我面前的这些,饿得我头晕眼花,馋死了。”她伸手擦了擦嘴角,有些尴尬。

阿准将盛好的汤递给她“吓我一跳!原来不是噩梦,趁热喝。”

板栗已快煮化了,十分清甜,汤也因为板栗碎末变得粉糯起来,她喝一口,舒服地眯起眼,就像吃到了鱼儿的猫咪,恨不得露出肚皮让人给挠一挠,然后呼噜呼噜地撒个娇。

阿准做饭手艺日渐上涨,隐隐有超过她的趋势,沈小茶突然有种“岁月静好,夫复何求”的满足感来。

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肴,在云霞般的杜鹃花衬托下,美味又宜人,她一不小心就吃撑了,起身晃悠了一圈,两亩地的油菜已割了一小半,割好的油菜已被阿准整齐地堆成了一捆一捆的,没有捆扎,晒了几日,油菜荚已很干燥了,再捆扎怕是菜籽都要掉落了。

明天应该差不多能割完,她想了想自己也快两三个月了,每日跟个祖宗似的被阿准养着,腰身长了一圈肉不说,整个人也变得愈发惫懒,明日她要开始给他送饭,她回头看看正埋头猛吃的阿准,他瘦了。

农忙时分,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距离收割油菜已过去了半月有余,她盘算着也该给阿俊他们准备一些日常用品了,这天她打开淘宝,漫不经心地点进去【待收货】一栏里,赫然发现“优质山货供应商定制礼包-赠予独居山货哥”那个包裹里,竟然出现了让人颇为惊喜的东西!

她由衷感叹大数据的无孔不入,最近买多了母婴用品,没想到系统居然自动检测到她的需求,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包!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沈小茶吩咐刚从田里割麦子回来的阿准, 将前几日买的躺椅搬到杏树下,抬头看去,黄澄澄的杏儿躲藏在绿油油的叶子底下, 有些黄中渗红,大多数则是金黄色, 偶有微风拂过, 那熟透了的杏儿便“扑通”一声掉落地上砸个稀巴烂,氤出一滩汁液来。

抬头的她,被从叶与果的缝隙中漏下来的光影灼了一下眼睛,揉揉眼睛从白瓷盘里挑了两个最大的杏, 一个喂自己一个塞进阿准口中,肉质柔软、杏香扑鼻,肉核脱离,她将杏核“噗”地一口吐到篱笆边,明年春天会多出一棵杏树苗儿吗?

吃完后方她开始惬意地拆礼包, 慢条斯理地一点点划开外包装,看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纸箱突然忍不住好奇“你说,周夫子老两口会不会觉得我是山里的妖怪?”或者她的“马甲”早已掉了?

阿准正“咕咚咕咚”灌着泡了野薄荷的凉开水, 闻言笑了“不会, 我听阿俊说周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