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月儿!”盛瓴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家家世不算高,侯爷断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喜好,放着嫡女不要反倒要庶女罢?但春儿总是要送过去的,这及笄礼拖着一日不办,月儿岂不是要再多等一日?”

这话说完,方大娘子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不错,官人且放宽心?,这件事我定会好好操办。”

瞧着方大娘子并未起疑,盛瓴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将手中喝净的茶盏放下,又在琉璃阁逗留了一阵,才?朝着书房走去。

方大娘子将他?送出?院子,瞧着秋荷斋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

果然和她那?个贱人小娘一样,是个狐媚惑主的货色,亏她这些时日还百般照料!她暗骂一句,嘴角抽了抽。

良久,方大娘子似乎想到什么,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侯爷喜欢又如何,还不是要给她的月儿作配,若是胆敢不听话,虞小娘便是牵制她的手段!

方大娘t?子微微一笑,转身走进琉璃阁中。

*

七月三十,看皇历是个大大的吉日。

方大娘子确实不负重?托,为盛知春置办了一个顶好的及笄礼。

她先是央全渝州城手艺最好的裁缝为盛知春做了一套礼服,又在首饰铺子里为她打了好些金银首饰。她亲自盯着家中的四司六局,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盛知春将这一切全都?瞧在眼中,却谈不上高兴。

无事献殷勤,方大娘子绝不是那?种肯为庶子女的事上心?的人。因此,她只冷眼瞧着,看她这位继母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礼服头天晚上便送了过来,衣料华贵裁剪得体,一瞧便是名家大手笔。

盛知春便让人好生挂了起来,着专人看管着,若是有人想要图谋不轨,定能?及时发现。

可此刻,她正站在被剪烂的礼服面前,同纸鸢一起发愣。

看管的女使跪成一团,皆以?头抢地?,浑身抖成了筛子。

盛知春略显疲惫地捏了捏额角,开口问道:“是谁看着礼服?”

地?上的几个女使并不敢说话,只是偷眼瞧着正在气头上的盛知春。

“姑娘问你们话呢,你们都?聋了不成?”纸鸢上前一步,扬声问道。

几个女使对视几眼,从角落里举起一只手来:“回姑娘,是……是奴婢。”

闻言,盛知春抬眼瞧过去,那?女使哭得梨花带雨,似乎被吓得不轻。

她挑了挑眉,纸鸢立刻会意?,高声问道:“在那?里不合规矩,你且上前一步,让姑娘好看清楚你的脸!”

方才?举手的小女使从地?上站起身来,绕开还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使,冲到盛知春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盛知春眯起眼睛瞧了瞧她,发问道:“你可曾瞧见过有谁来过此处,碰过这件礼服?”

小女使抬手抹了一把腮边的泪水,浑身颤抖着开口:“是三姑娘身边的玉珠。奴婢听了六姑娘的话,好生照看着这件礼服,玉珠来了,偏要进去瞧一瞧,还不让奴婢跟着。待到她从里面出?来,奴婢特?意?进去瞧了瞧,果然礼服被毁。”

说到此处,小女使神色愈发惊惧,她膝行两步跪倒在盛知春跟前连连叩首:“姑娘,奴婢并不是故意?的,还请姑娘恕罪!”

盛知春抬手按了按额角,眉头紧锁。

这些时日,她一门心?思只顾着盛元柳,竟然将盛璃月给忘了个干净。

此事同这小女使并无干系,她朝着纸鸢摆了摆手,后者立刻意?会,上前一步将小女使扶了起来。

“快别哭了,姑娘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问几句话,你倒也用不着如此害怕。”

小女使借着纸鸢的力从地?上爬了起来,顺从地?躲在一旁,身子还在不断微微颤抖着。

盛知春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捏了捏,随后上前一步轻轻挑起被毁掉的礼服仔细看着。

上身的圆领对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