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你我?既然都想要?盛知春那小贱人死,必得做出个详细的计划来,万不能像今日这般。若不是我?偷了侯府女使的衣服,尚且还回不来呢!”她蛾眉颦蹙,抬手捻起桌上盘中的一块糕点,塞进?口中细细咀嚼着。
盛元柳应了一声,慢慢眯起眼?睛。
想来过不了几月便是盛知春的及笄之礼,那日来往盛家的人必然会多,若是在那时动手……
盛元柳微微弯起唇角,颇为神?秘地凑到魏琅嬅耳畔咬着耳朵。
房中两人悄声商议着,谁也不曾瞧见?,隔了一堵墙的旁边雅间中,坐了一个身?穿一袭红色衣袍的女子,那女子作异域装扮,就连身?边的仆从也都是番邦人的相貌。
女子一面听着隔壁的悄悄话,一面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慢慢弯起唇角。
“车晖,你瞧瞧,她们?雍朝人果然是如此?自相残杀。”
她身?边的卷发女奴听闻此?言,也随着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翁主说的是。雍朝人总是吹嘘自己地大物博民风淳朴,如今看来,倒还不如我?们?鄯善!”
嘲瑰翁主挑了挑眉,将手中的杯盏放下,从桌前站起身?来。
车晖连忙跟上去,悄声问道:“翁主是要?去见?淑仪娘娘么?车晖这就去为翁主套车。”
“不必。”嘲瑰摆了摆手,“如此?天大的一个好消息,自然是要?告诉应该知道的人,也算是给他卖个好,兴许能换来一些旁的。”
车晖想了半日,也没想通嘲瑰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出了茶楼,竟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又过了许久,魏家四姑娘和孟家大娘子一前一后从茶楼中走出来,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茶楼伙计托腮坐在帐台后面,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他垂下头来,似乎笑了一下,随后又重新坐直了身?子,朝着门外高声揽客。
不多时,茶楼又继续热闹了起来。
*
盛知春自那日落水之后,终究还是受了风寒。
这样热的天气,她却整日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还裹了床厚被子。
纸鸢瞧在眼?里疼在心里,整夜整夜守在她床边,生怕她渴醒了无?人伺候,整个人熬的满眼?通红。
盛瓴来瞧过一回,见?她还睡在床上,只交代了一句让纸鸢好生伺候,便再未踏足过秋荷斋。
反倒是方大娘子,找了好些个郎中来为盛知春瞧病。
那些郎中一张一张的方子开下去,盛知春却仍是未曾痊愈,只每日睡着,清醒的时刻并不多。
纸鸢盯着逐渐沸腾的药罐,急切地下手想要?将盖子打开,却不曾想烫了手。
朱雀瞧见?了,有些嫌弃地拉过她的手为她上了一层药膏,又将她赶到身?后,自己将药罐盖子打开,将里面熬好的药倒进?一个瓷碗中。
“喏,煮好了。”朱雀将瓷碗放在托盘上,递了过去。
纸鸢低着头,半晌都未曾接过托盘。
朱雀皱起眉头来,弯腰凑到纸鸢面前仔细瞧了一番,开口问道:“你哭了?”
听见?这话,纸鸢立刻抬手摸了一把脸,扬声道:“谁哭了!我?只是,只是这火太大了,熏得我?眼?睛疼!”
朱雀撇了撇嘴:“你不用担心,六姑娘只是体虚,此?刻昏睡不醒,也是因为这些时日太过劳心劳力的缘故,和这风寒关系不大。”
“果真么?”纸鸢再次红了眼?眶。
她家姑娘自小就饱受折磨,如今瞧着似乎得了侯府的青眼?,本以?为能够苦尽甘来,如今竟然还是不能像三?姑娘那样活得自由自在。
“骗你做什么!”朱雀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出房门,又纵身?跳上了院中的那棵梨树。
纸鸢扬起头来望着梨树那茂密的树冠,根本寻不到朱雀的身?影,只能作罢,垂下头来又叹了口气。
自朱雀被顾景琰送来盛知春身?边,从来都是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