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方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荣华:“原以为郡主适才那句让嘲瑰在□□多住几日的话是真心的,不曾想是在哄我。嘲瑰孤身一人从鄯善来到□□,本?就孤单无依,只想着同郡主年纪相仿可?以多多亲近,看?来是嘲瑰想多了。既如此,便不好再劳烦郡主,就让嘲瑰自己?一人留在席上听曲儿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能?让同席的贵女全?都听见。

荣华本?就是个经不起激的性子,如今瞧着席面上的贵女们全?都神色有异瞧着她们,偶尔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由得心头无名火起。

她冷笑一声,斜睨着嘲瑰,语气中?掺杂着几分不满:“既然翁主有意,那便请一同前去斋房。只是寺内斋房简陋,还望翁主莫要嫌弃。”

“自然不会。”

嘲瑰目的达成,站起身来笑着看?向荣华身后的盛知春,眼神中?带着几分必胜的骄傲,看?的盛知春一阵头疼。

盛元柳的事已经够让她心烦,她实在没什么心力再分出一些来应对这位金尊玉贵的异国?公?主。

但愿朱雀那边解决的顺利,好让她轻松几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荣华走在前面听见这声长叹,悄悄放慢了脚步,跟在盛知春身边。

她并不在乎一旁嘲瑰的眼神,反倒伸手拉住盛知春的手腕,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叹什么气,我可?是看?好你?,你?别让我失望啊!”

这话一语双关,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荣华究竟是何用意。

盛知春被这话噎了一瞬,只好挤出一个笑:“郡主说笑了,我棋艺差得很,怕是比不上郡主和嘲瑰翁主了。”

装傻嘛,本?就是她百试不穿的把戏。

荣华闭了闭眼,一把撇开她的手腕,快步朝着斋房走去。

盛知春被落在后面,本?想松口气,转头却瞧见嘲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她只得再冲着嘲瑰微笑,走得更慢了些。

不知这些番邦人是否真的神经大条到看?不出别人的意思,嘲瑰非但没有快步跟上荣华,反倒也缓下脚步,同盛知春并排而行。

气氛愈发尴尬起来,纸鸢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跟在盛知春身后扬声道:“姑娘,我瞧着那边有净房,您方才不是说想要更衣,奴婢这就陪您过去罢?”

盛知春还未回答,却听得嘲瑰转过脸来接茬儿:“盛六姑娘要去更衣?巧了,我也正要过去,不如我们两人结伴而行可?好?”

“不用!”纸鸢疾呼一声,“我们姑娘不便与旁人一同更衣!”

这话说完,嘲瑰并没回答,反倒转过脸来,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纸鸢,似乎要在她身上瞧出一个洞来。

纸鸢垂下头来,往后退了两步,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再说一句话。

盛知春凝眸瞧着嘲瑰,上前一步用身子挡住纸鸢,温声道:“翁主莫怪,这丫头被我骄纵地胡言乱语冲撞了翁主,还望翁主恕罪。”

说着,她转身瞪着纸鸢厉声道:“如此胡言乱语,我是管不了你?了,还不快些退下,别在翁主面前碍眼!”

纸鸢小心翼翼地抬头瞧了眼盛知春的脸色,正要退到后面,却被嘲瑰拦住。

“六姑娘莫急,她也是护主心切,原是我要求无理。”

她弯唇浅笑一声,上前一步凑到盛知春面前:“若是六姑娘不便与人一同更衣,那我便先行去寻郡主了。不过,你?可?要快些赶上来,否则,慢一些,我可?是胜之?不武。”

说罢,未等?盛知春回答,嘲瑰便直起身子,朝着郡主的方向走去。

她身后的一干随从尽数跟上,不多时便只剩下盛知春和纸鸢主仆两人留在原地。

瞧着人影渐远,纸鸢才松了口气,眼眶中?涌上几朵泪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恕罪,奴婢胡言乱语差点连累了姑娘,奴婢该死!”

盛知春叹了口气,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